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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懷硯來岑家就宴不可能空手而來,給岑喻的禮物早就備好了,臨時回去陸家取的禮物只可能是給她的那份。

  是陸老爺子臨時知道她回來北城特地給她備的,還是因為別的?

  陸懷硯不緊不慢道:「你不一直知道祖父很喜歡你麼?今晚跨年,連我都有禮物,你怎會沒有?禮物我放車裡了,你今晚住哪兒?」

  江瑟看著陸懷硯不說話,好一會兒才說:「我住小姑姑那裡。」

  「成。」 陸懷硯應了聲,「等會你要走了同我說一聲,我去把禮物拿給你。」

  他話音剛落,整個宴會廳便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

  兩人一同轉過臉朝旋轉梯看去,那裡,岑喻挽著岑明宏已經從旋轉梯走下。

  陸懷硯淡瞥一眼便收回視線,在熱鬧的掌聲里側頭凝著江瑟,淡淡問:「你為什麼要來?」

  第25章 你對自己還挺狠

  今晚這樣的場子, 江瑟來,得到的不過是大多數人虛偽的善意。

  這個圈子就是這麼現實,當你什麼都不是了, 沒有價值了,就會見識到真正的人性。

  江瑟笑笑:「我離開北城時,一直沒找到機會同董事長和季老師好好告別。在這裡同他們鄭重告別, 也挺好。」

  她改姓後,岑明宏與季雲意勃然大怒, 忍著怒火讓她歸還一切後便離開了北城。

  的確是不曾好好告過別。

  而她過了二十三年錦衣玉食的生活, 也的確應該與他們好好告別。該感謝的感謝,該割裂的割裂。

  陸懷硯看她一眼, 沒說話。

  江瑟側過眸看他, 笑問:「你最初在桐城遇見我時, 是不是篤定了我離不開岑家, 早晚有一日都會回來這裡?」

  「是。」陸懷硯應得十分坦然。

  江瑟視線往宴會廳中央點了下,「信不信今晚在這裡的人十個里有九個都是那樣的想法,當然, 今晚過後,他們應該不會再這樣想,岑家只會有一個女兒。」

  陸懷硯看她幾息, 而後緩慢笑了一聲。

  說是告別,實則不過是來將她與岑家的關係斷個乾淨。

  挺能狠得下心。

  岑喻已經從旋轉梯走下,岑明宏與季雲意陪著她往宴會廳東側的包間去。

  那個包間裡坐著的都是北城有頭有臉的人, 除了陸家老爺子因病抱恙沒來, 各個家族的掌權人都來了。

  而陸懷硯代表陸家, 陸老爺子若是來了, 那包間他自然不需要去, 但陸老爺子沒來,便他是晚輩,也該過去。

  見他遲遲不動身,江瑟問他:「你還不過去嗎?」

  陸懷硯看了看她,唇角依舊噙著笑:「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呢?」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聲調含笑,語氣卻很淡漠。

  江瑟無端想起了平安夜那晚,他站在桂花樹下誘她利用他,還問她要不要他把今天的晚宴給毀了。

  問那話時,他的聲調也是這樣,漫不經意的冷漠。

  他從來言出必行。

  如若江瑟敢應一聲要,他便真敢叫岑家今晚開不成宴會。

  他這人,就像燒在雪夜裡的火。

  一面誘著你給你可以取暖的錯覺,一面將你燒成一團灰燼。

  男人鏡片後的那雙眼幽黑深邃,江瑟別開視線,朝窗外望了眼,說:「我出去走走,小姑姑約莫還得一會。」

  她轉身離開,沒走兩步,手腕便被人握住。

  陸懷硯望了眼窗玻璃外的風雪,說:「你要穿這樣出去?」

  宴會廳里開著暖氣,江瑟進來時便將身上的外套交給陳伯。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薄薄的皮膚泛著冷淡的白,卻又帶著暖人的溫度。

  隔著一層絲綢手套都能感受他的體溫。

  江瑟輕輕掙開,雲淡風輕道:「會有人將我的外套送過來。」

  陸懷硯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脫下衣服,披她身上,不分由說道:「先披著。」

  他這舉動不知招來多少道目光。

  江瑟沒拒絕,輕攏了下身上的外套,推開一側大門,離開了宴會廳。

  甫一出去,寒風猛烈刮來,江瑟哆嗦了一下。

  走廊里站著些生面孔,料想是承辦晚宴的策劃公司里的人。這些人不識得她,上前問她要不要給她帶路。

  江瑟笑著搖頭。

  到底是她自小長大的地方,如何會不識得路。

  宴會廳朝東有一個暖棚,裡面種著價值不菲的珍品蘭花。暖棚外有專門的觀賞亭,亭子正中央用黑色大理石砌成的壁爐正燒著火。

  這會亭外恰巧有人守著,那張熟悉的面孔看得江瑟眼眶微澀。

  「張嬸。」江瑟眨了下眼,笑問,「您怎麼沒去宴會廳?」

  張嬸如今是岑喻的管家,本該在宴會廳才對。

  張嬸雙手抱著件大衣,朝江瑟笑道:「大小姐讓我過來陪您,您從前在宴會廳不耐煩時就會跑這裡來,果然叫我等到你了。」

  挽在她枯瘦手臂里的大衣正是江瑟先前脫下交給陳伯的,張嬸望著披在江瑟身上的西裝外,面露遲疑。

  江瑟說:「把大衣給我吧,有點冷。」

  壁爐里烤著火,四周圍著半弧造型的沙髮長椅。

  江瑟披著大衣坐下,張嬸想上前接過她脫下的西裝外套,卻聽江瑟說:「就擱這吧,這是小陸總的外套,一會我直接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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