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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窗戶,饒念能看見外面院子裡的景象。

  如果說是他的家,反而有些委屈了。

  這座宅院坐立在半山腰上,占地面積實在驚人,從窗口望出去仿佛也只能窺見其中一角,夜幕低垂, 外面的場景看得不算清晰, 能夠看得清楚的也只有佇立在庭院中央的噴泉池,還有門口戒備森嚴的警衛,訓練有素的保安按批次在莊園內巡邏。

  無聲瀰漫著一絲壓抑。

  荀叔這樣同她解釋道:「從前有發生過暴徒闖入的事件, 所以加強了警衛。」

  聞言, 饒念心裡微微一驚, 不太確定荀叔口中的暴徒闖入指的是什麼。

  是指綁架?還是其他什麼別的。

  以前只在電視劇里看過的豪門生活好像突然照進了現實。

  見老人並沒有打算過多解釋的意思,饒念只好輕輕點頭, 沒有再多問下去。

  老人家雖然面冷, 但也願意帶著無所事事的饒念四處看一看。

  主樓的對面還有一處特別的地方,是一個由透明玻璃籠罩的,類似簡約天文台的地方。

  為什麼說那地方是簡約的天文台呢, 因為它看起來更像是由一個溫室改造而成的。四周完全透明, 裡面空無一物, 只有一架天文望遠鏡孤單又突兀地佇立在正中央。

  夕陽的餘暉鍍上了一層朦朧不清的光,顯得格外遙遠而虛幻。

  她看著那架天文望遠鏡,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見饒念的視線注意到那裡,荀叔難得主動開口,眼裡不自覺流瀉出一絲懷念,神情也微微柔和下來。

  「那是少爺十歲那年,夫人送給少爺的生日禮物。」

  心口微微一動,饒念不禁好奇道:「霍先生的母親嗎?」

  「是,那時候老爺不允許少爺過多接觸這方面的東西,夫人才偷偷給少爺買了這個。後來老爺不再回來,夫人就索性把花室騰空了,給少爺做成了這個簡易的天文台。」

  「但自從夫人因為意外去世之後,少爺也就不再住在這裡了。這個天文台,少爺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老人寥寥幾語,饒念的腦中也大概地補充完了整個故事。

  有很多豪門聯姻並非基於愛情,霍聿深的父親大概也對這個家庭並無多少感情,所以並不常回家。比起父親這個角色,或許更類似於一個培養者。

  而霍聿深身為繼承人,在培養者的眼裡,他的性格應當冷靜沉穩,的確不需要這種浪漫而不切實際的愛好。

  把身體中感性的部分剝離,只做一個冰冷而理智的掌舵者,這是家族教給他的,也不容他選擇。

  而唯一願意讓他遵從自己喜好的那個人,也離開了人世。

  這座偌大的宅邸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不知怎的,饒念的心口忽然覺得無比沉重。

  就好像,她今天因為意外,而偶然獲得了踏入他領地,窺見他的機會。

  和她想像中的光鮮亮麗不同。

  就像是星辰和月亮的背面,光明的另一面,永遠是陰影。

  除了那架特別的天文望遠鏡,別墅里還有古董文物隨處可見,就連客廳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都佇立著清代瓷瓶,饒念覺得好像走進了一家小型博物館。

  她平時就喜歡看這些,逛上兩三個小時都不覺得悶。

  就在饒念逛到客廳的某一處放置瓷瓶的玻璃櫃前時,目光卻不自覺被後面的牆壁吸引過去。

  她的視線微頓,那是一處很隱秘的角落,一寸牆皮已經微微脫離了,顯露出裡面略微陳舊的痕跡,已經被燒成了焦褐色,烏黑的痕跡。

  暫時還沒有被任何人發覺,除了她。

  是...發生過火災嗎?

  能將牆壁薰染成那樣深的顏色,勢必是一場大火。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剛剛荀叔所說的,好像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無形的關聯。

  返回房間裡後,饒念的腦中還在執著於剛才看到的那處痕跡,心裡的好奇越來越重。

  她拿起手機準備上網搜索看看,一通微信語音卻突然打了進來。

  是有陣子沒聯繫上的全霏。

  兩人是大學時期認識的,因為一場校園拍賣會,那時候饒念讀鑑賞系,全霏是新聞系,負責拍照和採訪。

  畢業後,全霏做了港城日報社的記者,平時到處飛,前幾天在東南亞的某個小國上做報導,連續幾天都聯繫不上人,上次通電話時,還是饒念拍賣會大捷的那天,也是在遊輪上遇到霍聿深的那天。

  饒念摁下接通鍵,電話那頭聲音嘈雜,還有全霏激動的語氣。

  「念念,我剛剛聽說的消息,蔣家澤這個混蛋進局子了。」

  飛機剛落地連上信號,全霏就已經聽到了風聲,迫不及待給她打來了電話。

  聽見她的話,饒念頓時一怔:「什麼?」

  「現在估計其他報社的記者還沒得到準確消息,剛剛是認識的警察告訴我的。蔣家澤現在涉嫌經濟犯罪,洗錢,而且據說證據齊全,直接一擊斃命,晚上就被警察銬進去了。大概明天上午新聞就能爆出來了。」

  全霏呸了一聲,覺得十分大快人心:「有人說蔣家澤是得罪人了,這混蛋活該,自作孽不可活。這裡是港城,他在內地胡來就算了,還想來這撒野。」

  「念念,你終於解脫了。」

  沒注意到電話那頭沉默下來,全霏自顧自說了半天,才發覺對面沒聲音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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