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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裝外套隨意搭在他的臂彎,霍聿深垂眸看著她,薄唇輕啟。

  「下一次見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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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念不知道霍聿深說的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畢竟大多數時刻,這句話只能算是禮貌的託詞。

  她猜不透男人的意思,所以只能強迫自己不要把那天在車上發生的事放在心上,只當那天是一次意外。

  有些悸動不合時宜,也讓她本能地想要逃避。

  所以她只能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某個工作日下午,陽光明媚。

  饒念正在公司幫忙籌備秋拍,卻忽然接到了饒國源的電話,讓她儘快回家一趟。

  自從被迫和蔣家訂婚之後,饒念就沒再主動聯繫過家裡,她忙著工作,實在疲於維持那段微薄的親情。而現在饒國源如此急促地催她回去,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只能把手頭的工作先交給別人,打車回了家裡。

  饒家的三層別墅並不位於市中心,而是在偏郊區一些的位置,而饒念大學時就已經搬出了這裡,自己在市中心租了一套三四十平米的小公寓。

  饒國源和夏儷夫婦並不是她的親生父母,饒念是15歲時才被收養的。那時候鍾惠華的身體已經出現問題,沒辦法再繼續照顧她,只能給饒念儘可能尋覓條件好的人家。

  那時恰好遇到饒國源和夏儷上門,饒國源沒有生育能力,兩人結才發現這件事,最後選擇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孩子,選擇了恰巧和他同姓氏的饒念。

  後來饒念被逼著答應和蔣家訂婚,她才明白,世界上不會有人平白無故地對一個人好。

  但不論他們選擇收養她的目的是什麼,饒家依然讓她接受了很好的教育,沒有在物質上虧待過她,對她有恩。所以饒國源叫她回去,她也不能不回。

  饒念一進去客廳,就看見饒國源把自己收藏的一部分古董都搬了出來,陳列在客廳的茶几上,正在用白布一一仔細擦拭。

  客廳里,夏儷看見她回來,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眼角也透出細細的紋路。

  「念念回來了。」

  夏儷明顯比起上一次見面時蒼老了許多,饒念看出她笑容里的僵硬,直覺感覺到一陣不好的預感。

  而此時饒國源正在客廳里,戀戀不捨地端詳著他的一眾寶貝。

  「念念,你過來看看這些東西,然後估個價,最高能多少價格出手。」

  饒念心裡狐疑更甚,她走過去:「這些您都要賣了?」

  視線快速掃了一圈桌上的東西,饒國源收藏的這些雖然都是開門貨,可成色都不算頂好的,也就一尊金絲楠木觀音像值錢些。

  她粗略判斷了一下,問:「對,你看看這些加起來,您的心理價位是多少?」

  饒國源觀察著她的神情,試探著回:「起碼賣出八千萬吧。」

  聽到數字,饒念愣了下,反應過來後難以置信地氣笑了:「這怎麼可能呢?」

  這些瓷器書畫確實是好東西沒錯,可就算再怎麼抬高估價,也根本不可能拍出饒父要的數字。

  饒國源心裡也清楚這些古玩不值這個價,卻還是堅持說:「念念,你幫爸爸想想辦法,肯定有買家想要,你是拍賣師,努力抬抬價,也差不多能湊上這個數吧....」

  聽見他的這些話,饒念心裡更涼。

  她抿緊唇,很乾脆利落地拒絕:「我辦不到。」

  饒念看著饒國源幾乎要變賣家裡全部家當的架勢,也猜到了什麼。

  她擰著眉頭,用篤定的口吻:「你又去炒股了。」

  饒國源當年和夏儷結婚時本就是上門女婿,靠著吃妻子娘家的老本,做各種投資生意。前幾年恰好撞上金融風口小賺了一筆,隨著夏儷的父親去世,公司徹底落在饒國源手上,他就開始迷戀炒股。

  饒念知道饒國源這幾年沉迷炒股,前後賠進去了不少錢,夏儷勸阻無用,連嫁妝也早就被饒國源拿走了。

  原本經營好好的公司去年因為資金鍊斷裂倒閉,家底用來還債後所剩無幾,所以饒國源才時不時盯著她,讓她不要和蔣家澤鬧矛盾,為的就是牢牢抱住這棵大樹。

  果然,話音一落,只見饒國源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認為饒念是不想幫他。

  看著饒念冷漠的神色,他只能先緩和語氣,打算軟硬兼施地勸說她:「那既然這些賣不了那麼多,你一會兒就去找蔣家澤,現在蔣家的公司已經開到香港去了,這點錢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的,你以後可是要當蔣家女主人....」

  饒念平靜地注視著他,忽然有些心寒,渾身如墜冰窖般寒冷。

  她扯了下唇,譏誚反問:「爸,婚約是怎麼來的,您不是很清楚嗎?」

  蔣家現在一路扶搖直上,而饒家已經逐漸失去了可以利益置換的資本,兩家的財富地位早就已經不平等。只要蔣家想,隨時可以甩掉他們這個累贅。

  饒國源自然心裡也清楚,但仍是硬著頭皮厲聲說:「雖然蔣家澤在外面有幾個情人,男人嗎,這不都是很正常的嗎?你忍一忍,當看不見就好了。到現在他還沒提解除婚約的事,就說明他心裡還是有你的...」

  翻來覆去只剩下那一套說辭,饒念早就已經聽了無數次。

  末了,饒國源一張老臉緊繃著命令道:「你主動跟他開口,他不會不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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