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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叔在前面笑說:「少爺,你對你的『烈馬』,始終是不一樣的。」
是啊,這「烈馬」可是倔得很,今早竟膽敢扔花骨朵兒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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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慎獨頂著一身汗氣回到房間時,那女人已經睡著了。微黃的檯燈下,是她掙扎不安的睡容,像一隻受了驚的鹿。
他在床前空站片刻,把糖放在桌上,轉身去沖了個熱水澡。
待吹乾頭髮躺在她身邊時,女人雖沒醒,但表情慌張,驚恐得出了聲,看上去非常痛苦。
葉慎獨側身,把她的頭輕輕抬起來,放在自己胳膊上,另一隻手還住她,拍著她的後背,低聲說:「是我。」
時光聽見一道聲音,軟軟柔柔的,像春風,像陽光。
春風吹散了陰霾,陽光照進陰暗。
一剎間,床前那道血淋淋的身形因為這道聲音的出現,忽然消失無影。
意識里,房間重回寧靜,也變得安全。
不由地,時光往葉慎獨懷裡鑽了鑽,手搭在他腰上,先前還小心翼翼不太敢碰,最後,她用盡大力,抓緊他的睡衣。
葉慎獨動彈不得,蹙眉看她半響,然後將她受傷的手從被子裡薅出來,固定在兩人碰不到的縫隙里。
他俯身,想要在她額間落吻,停頓許久,終是沒有。
作者有話說:
何眾罪行屬實,男主只是動了點人脈查出事實,不存在什麼特權!!!悉知。
情感變化有個過程,且看後面。
第39章 你想讓我做你的陳阿嬌嗎?
時光半夜就醒了, 感覺暖乎乎的,她知道自己躺在葉慎獨的懷裡。就是頭枕著他的手臂,不太舒服。
確切來說, 是她的手發傷了,像被火灼燒,難受。
房間裡留有一盞鵝黃小燈,她睜眼就能看清男人的臉, 近在咫尺,眼角眉梢都過分的帥氣,鼻息淺淺,安靜得好似不存在。
意識到自己緊拽著他的睡衣,時光連忙把手收回來。
又咬牙忍了一會兒,手掌實在燒得難捱, 她只好鑽出被窩, 輕輕地下床。
目光瞥見床頭柜上那袋糖時,她頓了好半響才邁出步伐往外走。
外間暖氣十足,小燈依舊亮著。時光在沙發上空座片刻, 看了好幾眼茶几上的香菸。
靜默片刻, 她終是夠過去用左手抽了只叼在嘴裡, 再嫻熟地劃燃火柴點上,淺淺地吸一口。
男士煙勁兒大味也大, 怕熏醒裡面的人, 她特地將窗子開了條小縫。
痛手抖得厲害,時光一邊抽菸,一邊把手伸向窗外, 企圖借用寒夜裡的風緩解一二。
誰知煙才抽到一半, 就聽見裡面響起腳步聲。
時光忙收回手, 但還是晚了,葉慎獨好像已經看見了。
他先是問:「睡不著?」
時光:「嗯。」
「手不舒服?」聲音沉下去。
昏暗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慢慢吐出口煙,無所謂道:「沒事兒。」
「啪」一聲大燈開了,照亮的是葉慎獨冰冷的臉。
能感覺,他這次是真生氣了。
「真沒事,就是有一點點燒,緩緩就過了。」時光笑笑,「你快去睡,我一會就來。」
男人沒理她,掏出手機給私人醫生打電話,電話接通,對方睡意正濃地懶聲說:「我的少爺,請你看清楚,現在是凌晨三點!!!」
葉慎獨恍若未聞,言簡意賅道:「她的手發燒,你帶上醫藥箱來一趟。」
掛斷電話,男人將手機扔在桌上,在時光對面坐下。
醞釀許久,他給自己點了支煙,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時光見狀,煙也不抽了,摁滅在菸灰缸里。
她本想主動說點什麼,幾欲張嘴,都沒能說出口。
說什麼呢?說自己獨來獨往慣了,從沒訴苦的習慣?說這點傷比起以前好幾次生死存亡只是小意思,死不了?說其實我們也就這點關係,沒必要對我這麼好?
想去想來,她都沒說。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講。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好多帶刺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尤其是在這樣的夜晚。
她竟有些貪心,貪心這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散的關懷。
男人在沉默中抽完一支煙,醫生也將將到。
想著在房間處理傷口好像不太好,所以在他去開門時,時光也跟著下了樓。
去到客廳,葉慎獨依舊沒發聲,只是指指沙發,用眼神命令她過去坐著。
時光撇撇嘴,照做。
他前腳走,宋嬸和杜叔就從房裡出來了,驚慌失措問出什麼事。
「打擾二位休息,」時光有些慚愧地揮揮右手,「是我,手燒。」
「傻姑娘,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宋嬸一臉擔憂地說,「不管什麼時候,疼就說出來,千萬不能硬熬知道嗎?我們都在。」
我們都在……時光恍惚這茬,葉慎獨已經把人領進來了。
秦醫生把醫藥箱放在桌上,帶上醫用手套,才來解她的紗布。
一番查看,他波瀾不驚地說:「發炎了。」
葉慎獨在時光旁邊坐下,涼涼一句:「能不能處理,不能處理去醫院。」
秦醫生「嘶」地一聲:「你可以質疑我長得不好看,但不能質疑我的醫術。這就是個小問題。」
葉慎獨:「那她為什麼會感到灼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