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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惹到的是他,那就真的毫無還手之力了。
何眾驚慌失措,順著照片往後翻,看見個視頻。
出現在視頻里的臉,是他那個不孝女的,她的手正被尖尖的高跟鞋踩在碗渣上,鮮血濺了一地。
何眾將手機摔在桌上,一巴掌甩在何妍的臉上,「你們知道這男人是誰嗎?」
侯妍捂著臉嘴唇顫抖,「是,是誰?」
何眾失魂落魄倒在椅子上,
「是商界數一數二的大人物,葉家二少,葉慎獨,其經營的公司,資產高達幾千億。在這個圈子裡,沒人敢跟他作對。」
何家母女一頓愕然,「不可能……這不可能……時光那個小婊/子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對了,葉家,勤勤不就是他家認回去的兒子嗎?他是你的得意門生,他一定能幫你。」侯妍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口齒不清哆嗦道,「你,你快給他打電話。」
何眾連忙給葉言清打電話,只是這邊還沒打通,就有個陌生電話進來。
他剛接起,便聽見句陰沉沉的:「何先生,有時間的話,帶上你的妻女,出來一起吃個飯怎麼樣?聽清楚,是你們一家三口,少一個都不行。」
何眾也算是見過世面闖過風雨的,可僅僅是現在這聲隔著電話的聲音,就已經讓他寒毛直立。
吃飯的地點在一處僻靜的莊園,何眾三人去到的時候,只有葉慎獨一個人在。
他優雅地坐在屏風下,那三人進門時,他連眸都沒抬一下。
說是吃飯,場上卻沒別的位置,三人只能尷尬地站著。
半響後,何眾先開口道:「久仰葉先生大名。」
葉慎獨慢條斯理放下手裡的筷子,稍稍抬眸,暼一眼何憂,「是嗎?可令千金說鄙人是蹩腳演技呢。」
「啪」一聲,何眾反手打在何憂臉上。
這一巴掌下了十成的力,何憂的鼻血當既飛了出去。
「小女不懂事,衝撞了先生,我已經教訓她了。內人眼拙,昨天沒能認出先生,將才在家,我也教訓過了。」何眾低頭含笑道,「不知,時光跟葉先生,是什麼關係?她這次回北京也沒跟我這個父親說一聲……」
「這時候記得她是你女兒了?」葉慎獨笑笑,卻沒溫度,「時光可沒跟我說過,有你這麼個父親。」
何眾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附和道:「是,這個……前不久家裡出了點事,我們父女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這邊打斷他:「這麼聽來,你們以前感情很好?」
何眾尷尬地笑笑,「不管怎麼說,她初高中讀名校的錢,都是我出的。」
「難道不該出嗎?」葉慎獨冷笑一聲,「她不是你女兒?」
「是的,」何眾眼睛抽了兩下,硬著頭皮說,「是的,那葉先生你能不能看在光光的面上,放過我的公司。」
葉慎獨叼了支煙在嘴裡,慢條斯理點上,吸了一口,吐出口煙,才平淡地問:「你公司怎麼了?怎麼要讓我放過,難道跟我有關係?」
「……」何眾被噎住,半響才繼續道:「葉先生,您就高抬貴手……」
葉慎獨笑了聲,目光轉向侯妍,「你把時光當女兒嗎?」
侯妍愣住,僵硬道:「自然,光光雖不是我生的,對她我一直視如己出。」
「這樣哦。」
葉慎獨輕飄飄說著,砸了個碗在地上。
三人一驚,見他指了指何憂,淡淡道:「你把她的手也踩在碗渣上讓我們欣賞欣賞。」
何憂頓時立住,不由地把手背在後面。
「姓葉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何眾沒來得及攔,侯妍已經憤怒道:「我要去告你,我要報警!」
葉慎獨挑眉,甩了搭資料在他們面前:「好啊,葉某在這裡等著,你如果不知道警局電話,我可以代勞幫你打。」
侯妍撿起來一看,上面是一些何眾非法集資的證據,以及公司即將被低價收購的文件。
她顫抖著雙手將材料捏成一團,淚眼婆娑地求道:「對不起葉先生,是婦人眼瞎手賤,我會給時光道歉,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家。」
葉慎獨沒接話,他將煙摁滅在菸灰缸里,站起來拿上外衣就往外走,出門前回頭說:「我看過你兒子的病例,抑鬱時間長達十二年。主治醫生說,這孩子有一個控制欲極強的母親。」
侯妍臉色慘白,說不出話。
他轉過身來,目光冷冽,語氣徹底寒下去:「因為一通電話,便把罪名安給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人,你們與殺人犯有何不同?」
略頓,他又說:「時光她不想見你們,最好是你們主動滾出這座城市,也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三人如被雷擊,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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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管家見他一路沉默,便開口道:「少爺,這種事隨便派個人就能搞定,怎麼您還親自出面。」
葉慎獨看著窗外淅瀝瀝的雨點,沒什麼情緒地說:「不知道,就是想來看看,她以前都生活在怎麼樣一個家庭里。」
「晦氣又噁心的一家人。」杜叔嗤之以鼻,「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是啊,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說回來,錦衣玉食頂著萬丈光芒、於所謂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中長大的他,又比她好多少?
看見路邊有賣手工糖的,葉慎獨讓杜叔停車,直到他冒著小雨去買了袋糖重新回到車裡,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