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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一隻手,掌心貼著他掌心,交握在一起。

  看不出來是她主動還是他主動。

  岑頌放輕動作,側身躺著看她。

  如果不是這一病,他哪來的機會還能看見她的睡臉、碰到她手,更別說是被她照顧了。

  說到照顧,他記得自己在睡著的時候,她掀開他衣服給他擦了身,當時他心裡好像有點煩,想吼人,但是眼皮掀開看見是她,一肚子的鬱火就這麼沒了......

  就這麼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他又睡著了。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再一睜眼,床邊換了一個人。

  岑頌幾乎瞬間坐了起來,「她呢?」

  李旭就知道他醒後會這麼問,「閆小姐在這照顧了您一夜,我就讓他回去好好睡一覺。」

  岑頌一臉狐疑地地盯著他看,「那她有說什麼時候再來嗎?」

  現在是中午,李旭儘可能地把時間往後推:「估摸著明天會再來看您,您先把身體——」

  「出去。」岑頌不喜不怒地打斷他後,偏開臉看向窗外。

  平時都聽他的,但這會兒生著病,李旭自然不會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按他說的來。

  但他也知道自己說話沒分量,所以就把閆嗔搬出來:「閆小姐臨走的時候交給我一件事。」

  上一秒還沉著的一張臉,眼底瞬間凝進灼灼清光,岑頌扭頭看他:「什麼事?」

  李旭在他追著的目光里,拎起旁邊的保溫桶:「她說等您吃飯的時候,讓我拍張照片發給她。」

  看著岑頌埋著頭,幾乎都不抬臉的就把一大碗的米粥喝完,李旭在思考一個問題,接下來的飯,是不是每頓都要把『閆小姐』三個字帶上。

  如李旭所料。

  因為晚飯是李旭出去買的,所以岑頌看都沒看一眼就說沒胃口。

  李旭故作可惜:「我還是照著閆小姐說的地址去買的呢——」

  沒等他把話說完,岑頌目光就落到他手裡了:「她給你介紹的餐廳?」

  「對呀!」李旭舉起手裡的打包盒:「這幾種菜也是閆小姐推薦我買回來給您嘗嘗的。」

  就這樣,那頓晚飯,李旭又成功把人哄的吃了不少。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某人心情是肉眼可見的跌到谷底。

  李旭知道他是在等閆嗔。

  可他總不能把閆嗔的原話說給他聽吧,這要是說了,別說飯了,這醫院也別想待了。怕是一激動,直接沖回京市也說不定。

  可紙包不住火,岑頌還是在那天中午忍不住給閆嗔發了一條信息。

  岑頌:【你是不是不會再來醫院看我了?】

  閆嗔是五分鐘後回的他信息:【走的時候我已經和李秘書說清楚了,你自己保重身體,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那條信息,岑頌反覆看了好幾遍,直到李旭提著從外面打包回來的午飯,看見岑頌已經脫下病號服,穿著自己的衣服坐在沙發里。

  「岑總,」李旭隱隱猜到了幾分:「您這是......」

  岑頌兩隻手肘壓在膝蓋上,抬眼看他:「你知道閆嗔已經回京市了嗎?」

  其實並不難猜,國內這個時候是晚上,明天閆嗔學校開學,她回英國回得急,即便是日後不再回學校帶課,離校手續應該也要回學校辦。

  李旭看出他臉上的慍色,也知道紙包不住火,他垂下臉,點頭說知道。

  岑頌鮮少在外面發火,從始至終,能瞬間掀起他情緒的,都與閆嗔有關。

  他冷著一雙眼看著李旭:「什麼時候回去的?」

  「昨天傍晚。」

  他聲音一落地,茶几上的金屬花瓶也「桄榔」一聲重重砸在了木地板上。

  「昨天你為什麼不說!」

  從他口中吼出的刺骨涼意讓李旭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想到這兩天總是用『閆小姐』三個字就能撫平他情緒,李旭只能故技重施:「閆小姐說,這幾天先讓您把病養好,其他的事情等回去再說。」

  「回去再說?」岑頌挑眉似笑非笑一聲,揚聲問:「她真這麼說的?」

  李旭垂在身側的手莫名緊張到攥緊。

  岑頌走到他面前,俯下腰去看他:「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語氣突然放緩,李旭知道,這個時候再不說實話,怕是老爺子也保不住他了。

  他抿了下唇,讓聲音儘量平穩:「閆小姐走的時候,我有留她,但她說已經和您分了手,沒有再留下的必要,她還讓我轉告您,這趟回京市,她會把學校的合同期限履行完,這期間,請您不要再找她。」

  「岑總,」李旭抬頭看他:「我原本是打算等您身體徹底好了之後再將閆小姐的這些話轉告給您的,不是惡意要瞞著不說。」

  李旭的最後一句話讓岑頌眸光微頓。

  他也一度認為,「瞞」和『謊言』分善惡意,可當你在『善』里感受到的甜越多,那真相帶給你的苦就越深。

  所以她才會那麼生氣,不是氣他撒的那個謊,而是她覺得,自己在他那個謊里所感受到的幸福都是假的。

  就好像自己這兩天所經歷的一樣,他活在李旭給他編造的一個期待里,期待值越高,知道真相後的破碎感就會越強。

  甚至在他看到閆嗔給他回復的那條簡訊的時候,他竟然有點恍惚,一時分不清到底她和李旭,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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