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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雲碎心裡暖呼呼的,點點頭。

  不多時遲燎站在車外,手搭在半開的車窗邊兒上敲了敲。

  應雲碎便準備下車。

  中控扶手箱有塊表,想必是遲燎的。他下意識就把它握在手中準備順便帶出來,司機卻大聲阻攔:

  「啊呀應先生別碰別碰!遲總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的!!」

  應雲碎左手抱著黑色大衣,右手拿著手錶,眼睛眨了眨。

  看上去確實像做錯事,卻又是一種有恃無恐的無辜。

  他連遲總的大衣都能摸,司機想著他睡熟時老闆凝目端詳的模樣,又望向遲燎。

  「沒關係的。」遲燎在車外說,裝藥的透明口袋被食指勾著,打著轉兒。

  他低下頭和在車裡仰著頭的應雲碎對視,然後打開車門。

  「下來吧,應雲碎。」

  應字和雲字讀音有些像,應雲碎覺得22歲的遲燎在叫自己的名,而省去了姓。沒有任何撒嬌的黏糊,利落乾脆的柔和。

  在司機驚愕的目光里,他下車,踩住遲燎長長的影子,和他並行。

  升了艙,他們搭最近的航班前往濱城。

  登機沒多久,已經戴上手錶的遲燎便作出閉目養神的樣子。

  還抱著他大衣的應雲碎就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半分鐘,大抵是能感覺到視線,遲燎睜開眼。

  兩人視線粘連在一起,遲燎解釋:「我眯會兒,倒個時差。」

  他在預定工作時間之前回國,卻先是去蘇市看展,應雲碎推斷遲燎是試圖從那些傷疤模特裏海底撈針。

  「嗯,你睡吧。」他點點頭,把窗戶遮光板拉下。

  自己也閉上眼。

  十分鐘後,他才睜眼,再看回遲燎。

  這家航班有個經停站,有新的遊客上來。應雲碎就看到了那時。

  遲燎也沒醒,越睡越顯得疲憊,他便趁著這陣喧鬧大著膽子用指腹扒了扒他的睫毛。

  收手後自顧自地笑了。

  有對夫婦跟著空姐上來,就坐在遲燎應雲碎後面。

  應雲碎注意到,那男人經過遲燎時,表情愣了瞬。

  「哇剛剛你看到沒,咱們前面坐著遲燎。」

  於是他就能聽見後面兩人壓低的交談聲。

  「遲燎?誰?」

  「雪花科技的老闆啊,我不是給你講過嗎,23歲就篡位奪權那個。然後把他爹和他哥都鎖在酒莊裡,想養人畜一樣,現在他爹都死了。」

  「真的假的?親生的嗎?」

  「親的啊!真的,這事兒當時在濱城鬧得很大。但現在你專門搜他或者搜他爸的名字都搜不到東西的,我和他爸原來還吃過飯……反正遲燎手段不得了。」

  「那你再小聲點啊……」

  「他在睡覺呢。看起來那麼嫩一個,你不覺得嚇人嗎……」

  應雲碎查過,雪花科技專注人工智慧和科技醫療領域。

  財報來看,去年全年的營業收入約為300億美元。是家非常成功的科技公司,還與政府有密切合作。

  它前身是濱城的龍頭企業FL集團。三年前,23歲的FL集團董事蔣某之子,帶著新的領導班子主導了股東大會,「合理換屆」,然後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轉型。

  23是個被質疑權威與資歷、難以說服眾人的年齡。好在沒人懷疑他的實際年齡會更小。

  只有在某些不易被人看到的時刻,比如現在——現在真實年齡也才22歲的遲燎沉睡著,應雲碎得以窺見他19歲、14歲或者更小的影子。

  一種不設防的純淨乖巧。

  他突然覺得,自己想錯了。

  如今的遲燎總裁氣質更濃郁,舉手投足讓人著迷的無懈可擊,但這不是他與19歲的差異,而是他在19歲後的成長。

  他從14歲開始裝大人,到19歲是裝了五年。

  但到了22歲,他就裝了八年了,還已經當了老闆三年。

  在真實的商海,是更無法言說的艱辛與不易。

  於是把自己包裹得更難以接近,成熟穩重刻進了骨子裡。

  這不是他想的,大概只是他已習慣。

  但可喜的是,這個世界應雲碎做了右轉的選擇,蔣玉沒有什麼監控或遺體照片做殺手鐧,遲燎似乎也更果斷。

  他三年前便已經壓制住了蔣龍康和蔣玉,那故事裡那些後續結局,大概全都是蔣玉作為失敗者憤恨的YY。

  應雲碎覺得遲燎還是有些善良,都沒有沒收蔣玉的手機,讓他雖然無法掀起風浪,卻能在文字里把他的名字冠成反派。

  但既然他都穿了回來,那這個世界恆安福利院的火災,也很快可以翻案。

  過了會兒遲燎在送飛機餐時醒來。

  他幾乎從不可能在飛機上睡這麼沉,但今天身旁人的氣息就像一劑撫慰針,一下子打到了他最緊繃的神經。

  「你一直看我幹什麼。」他問應雲碎。

  「不能看嗎。」應雲碎反問。

  遲燎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

  因為應雲碎在等,遲燎沒在公司忙太久。

  秘書想讓他看一下郵件,他說15號後再看。

  但最後還是看了。

  心情也和看之前一樣。

  下樓的時候應雲碎正蹲著和一人工機器人聊天,遲燎凝視了一會兒,才走過去,問他想吃什麼。

  應雲碎說吃了飛機餐,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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