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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並不知道長安城中發生的這些事。

  以前蕭戡經常過來蹭飯,現在蕭戡突然一走她還真有些不習慣。不過冬至這幾天她手頭上事情不少,也就是只是吃飯時會感慨一下。

  蕭戡那邊還沒回來,這夥人販子只能逐個擊破,能問出多少是多少。能幹這行的,嘴大多都挺硬,也不怵進衙門。

  你抓了我,我不承認,你壓根拿我沒辦法;可我要是承認了,把以前幹的事抖露出來了,那我可能要被判絞刑。你說我能承認嗎?

  崔縣令就住在縣衙的後衙,這幾天雖然在休假,卻也還是時不時到前衙看幾眼。

  見三娘拿著卷宗在那裡琢磨,崔縣令勸道:「從前的事怕是追究不了了,你也莫太勞心,該歇息還是得歇息。」

  三娘道:「我每天都吃好喝好,夜裡也睡得很香,這不是閒著沒事瞎琢磨。」

  崔縣令知道年輕人都有用不完的勁,聽三娘這麼說便也不再多言。

  過了一會,狄平、狄安兩小孩過來了,你一句老師我一句老師地喊,時而給三娘倒茶,時而給三娘拿點心,整個縣衙都被他們弄得熱鬧起來了。

  三娘被他們這麼一鬧騰,也沒心思逐句分析卷宗上的內容,起身對他們說道:「走,我們去牢里看看。」

  對人販子「嚴刑拷打」這種事,也就剛抓到人三娘脾氣上來了才會那麼干,要是對後頭那些人都有樣學樣就不太好交待了。

  她自己還好,絕對不會徇私枉法、屈打成招。可這事兒要是成了慣例,焉知以後會不會出現一些濫用私刑的人?

  官府不能放過壞人,也不能冤枉好人,否則遲早會失信於百姓。有些東西想失去很容易,想重新樹立起來可就太難了!

  狄平兄妹倆沒到過牢房,興致勃勃地跟著去了,結果才進去就被那臭烘烘的味道包圍了,腳步都不由自主地慢了幾分。

  犯人吃喝拉撒都在牢房解決,還天天被拉去干苦力活弄得渾身汗臭,散發出來的味道可不就格外令人難以接受嗎?

  事實上縣裡多抓點人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一些最苦最累的活就不用徵調百姓去乾的,這段時間都是這些囚犯被攆去參加勞動改造。

  這會兒已經定罪的囚犯都已經被拉去服苦役了,只剩下那群人販子團伙分散在各個牢房裡。

  目前倒是還算老實。

  三娘帶著兩個學生看了一圈,赫然發現鼻青臉腫的人販子不止一個,看起來個個都鼻青臉腫。

  「怎麼回事?」三娘忍不住問引路的獄卒,「你們也嚴刑拷打了?」

  「沒有的事,哪裡輪得到我們出手!」

  提到這事兒,獄卒話可就多了,眉飛色舞地和三娘分享起這幾天牢里發生的事來。

  原來那幾個人販子裡頭有個人說漏了嘴,說起他們以前幹過的一樁豐功偉績,說是本來自己不想騙的,結果那女人太笨了,他們只好連女人帶孩子一起笑納了。

  結果同牢房裡有個人聽著聽著就暴怒了,這夥人拐賣的不就是他幾年前丟了的媳婦和兒子嗎!

  其他犯人一聽,這傢伙居然是人販子,頓時都幫那個人一起上去圍毆。

  對於牢房裡這種互毆,獄卒一般是不管的,只要不鬧出人命、不吵著獄卒睡覺,他們愛怎麼打怎麼打。

  第二天那些犯人一宣傳,大家都知道這伙新入獄的犯人是人販子了。人販子可太可恨了,他們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犯罪)養家,結果家被偷了,這讓人怎麼能接受?!

  誰家沒媳婦,誰家沒孩子,自己現在要服苦役,回不了家,要是家裡的妻子兒女被這些可恨的人販子拐走賣掉了怎麼辦?!

  再加上其他囚犯每天都要幹活,這些人販子卻因為還沒判定而舒舒服服地待在牢房裡,囚犯們當然看他們不順眼。

  這不,大家每天放工回牢,都要毆打毆打這幾個人販子,一天三頓加宵夜從不斷絕。

  三娘:「……」

  一時都認不出哪個是自己毆打過的呢!

  三娘讓獄卒把那個妻兒被拐賣的苦主喊出來講講具體情況。

  這人犯罪歸犯罪,他妻兒是無辜的,真要被拐走了還是得看看能不能找回來的。

  誰知道她們會被賣到什麼地方去?

  第93章

  三娘的兩個學生中, 狄平性格沉靜,很耐得住性子,平時跟在三娘身邊經常拿著小本本做筆記, 偶爾鄭瑩都忍不住多看他幾眼,覺得這傢伙遲早會搶她的活干。

  狄安性格跳脫多了,跟著三娘提審完犯人就開始痛斥人販子的可恨之處。

  像剛才那個人就是因為妻兒被拐賣後變賣祖產到處尋人, 結果人沒找著,家也沒了,很快成了官府最頭疼的那類人:無家可歸、沒事可做,且還身強體壯。

  這種人吧, 心裡頭已經沒什麼可在乎的, 有人一牽頭他們就能去幹壞事。

  當初張九齡他們商量來商量去,就是在商量怎麼解決這些無產流民可能帶來的治安問題。現在這個問題依然挺要命, 全塞軍隊裡朝廷養不起, 塞邊境讓將領自己養又怕養出問題來。

  剛才那個犯人就是個典型例子,本來家裡有點田地, 日子雖然不算富裕, 卻也過得去。後來連那點地都沒了,他就只能跟著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日子,混著混著就把自己混進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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