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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李林甫的升遷路徑就比較直接了,一路憑藉宰相、內侍、宮妃的引薦在李隆基面前不斷刷印象分,才當了一年的黃門侍郎便被李隆基提上相位。

  升遷得不可謂不快。

  主要還是李隆基覺得李林甫用起來非常順手。

  而且張九齡最近讓他有點不太滿意。

  張九齡以前跟在李隆基身邊寫寫詔書打打雜,李隆基也覺得這人很不錯,文采非常好,寫的東西非常符合他心意。

  可惜好景不長,張九齡當了宰相以後主意就多了,遇事總愛直言進諫。

  李隆基覺得張九齡變了,不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了,以前的張九齡哪有這麼愛說教?他選宰相是想讓宰相給自己幹活的,而不是想給自己找個對自己指手畫腳的人。

  他想做什麼事還需要他們教嗎?

  他當皇帝這麼久,比他們更清楚皇帝該怎麼當,不需要他們處處給自己找茬。

  他不喜歡太有主意的人。

  像李林甫就很不錯,做的每個決定都很符合他的心意。

  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宰相。

  第54章

  得知多了兩位新宰相, 朝中眾人反應各異,大多都是趁著這道任命正熱乎著,齊齊登門去燒新宰相的熱灶, 那絡繹不絕的車馬在宰相所住的坊里都造成了不小的擁堵。

  此時的大唐處處都是太平盛世的昇平景象,誰都無法想像大唐會有陷入兵荒馬亂的一天。

  古時形容亂世有個極巧妙的詞叫做「海內鼎沸」,說的是天下宛如鼎中沸騰的水般滾燙翻湧。

  鼎中的水並非一開始就沸騰的, 所以鼎中之人起初並沒有什麼感覺,哪怕後來的日子變得越來越煎熬,人們也並不覺得災禍會真正降臨到自己頭上。

  添柴的依舊日復一日地添柴、燒火的依舊日復一日地燒火。

  宰執人員的擴充對三娘而言是很遙遠的事情,最大的影響可能是她被她八叔護送出門時時不時要繞開那些滿載著貴重禮物的車馬。

  三娘只在一開始打聽過到底是什麼情況, 後來就不管這件事了。

  相比於這些自己還無法參與更無法改變的朝局, 她還是更關心近在咫尺的制科考試到底是怎麼考的。

  可惜制科考試一般在宮中舉行,她壓根沒機會進去旁觀, 只得跑去尋王昌齡托他回來後給自己講一講。

  王昌齡與三娘往來月余, 早已見識過她的聰慧伶俐,覺得有這麼個「小友」也是一樁妙事, 聞言自是笑著應了下來。

  王昌齡是在六月中旬應試的。

  考完後他就接受了三娘的「十萬個為什麼」拷問。

  好在王昌齡早有準備, 輕輕鬆鬆把試題全寫出來給三娘拿回去看看能不能答。

  這是三娘第一次接觸到正兒八經的考題,抱著新鮮又熱乎的考題興沖沖跑回家準備好生研究一下。

  郭幼明見她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不由攔下她問是怎麼一回事。

  三娘大方地把考題亮給她八叔看,讓她八叔也能感受一下博學宏詞科的魅力。

  郭幼明:「……」

  走開,快走開,你們這些該死的制科真題, 統統離我遠一點!

  眼看自家八叔落荒而逃,三娘只能抱著題目獨自糾結。

  這一糾結, 耗掉了她一整個上午。

  她沒答上幾道題,只覺自己白記了許多書, 壓根不知道該怎麼把它們給用上。

  三娘有些沮喪,不由帶上題目去找李泌,想和李泌探討這博學宏詞科的考題。

  他倆住的比較近,三娘去找李泌都不需要她八叔送,只需要帶上繞樑她們便能出門。

  她二話不說直奔李泌居所。

  結果李泌不在,聽底下的人說他是去了張九齡家,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

  她只得悶悶不樂地坐在台階上邊看題邊等著李泌回來。

  李泌回來時一眼就看到了獨坐階上的三娘。

  入夏後樹木愈發繁茂,密匝匝的枝葉不僅把午後的艷陽擋得嚴嚴實實,還隨著徐徐清風送來炎夏難得的清涼。

  三娘坐在濃蔭遮擋著的石階上皺著小眉頭,似是被什麼東西難住了,竟是連李泌回來了都沒注意到。

  李泌走近一看,才發現她手裡捧著份寫滿字的文稿。

  李泌揮手驅散正要向他行禮的僮僕,撩起衣擺坐到階上,問三娘:「你在看什麼?」

  三娘這才注意到李泌回來了,驚喜地把手頭的考題拿給李泌看,說這是她從王昌齡那兒得來的。

  李泌接過,只掃了一眼,便知曉這是今年的博學宏詞科試題。

  他剛才還在張九齡那兒看過,只是覺得三娘年紀還小,也就沒有給她抄錄回來。

  沒想到三娘自己弄來了。

  今兒外頭有風,屋外比屋裡涼快,李泌索性直接在石階上給三娘講起題來。

  如果說博覽群書需要家世或機緣,那活學活用就需要點悟性了。

  三娘目前還處於大量閱讀增廣見聞的階段,拿到這些題目會一籌莫展也不稀奇。聽李泌一題題給她換著思路講解,三娘頓時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就好像散落在腦海里的記憶終於被根繩索串聯起來了。

  三娘歡喜地道:「聽你這麼一講我就明白了!」

  李泌垂眸看著她靈動而熱烈的雙眼,心裡想著張九齡面臨的困局、李儼預見的「未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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