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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了許久,此處離周家尚遠,瞧她的模樣,怎麼也是來不及趕回去了。
殷岃立刻吩咐身旁跟著的兩個侍衛去尋附近的茅廁,見周窈窈的眉頭越擰越緊,心中不忍,正想親自在附近尋個大戶人家讓她進去如廁時,適才賣藝的兩個小孩忽地跑了過來,好奇地望著周窈窈:「女貴人,您怎麼了?」
得知周窈窈是想如廁時,兩個小孩立刻道:「我們知道附近的茅廁,我們帶女貴人去。」
殷岃望了兩個小孩一眼,雖然看得出來他們並無惡意,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朝芽春道:「你同夫人一道去。」
芽春點點頭,跟著周窈窈一道,隨著兩個小孩轉了個彎,消失在了殷岃的視線里。
*
周家院子。
席臨然未曾跟著出去,皇上留下了些許政務,他需得幫著處置,一兩個時辰了,才剛剛理出頭緒。
他抿著唇,在手邊的白紙上記錄了幾句,隨即便要起身,繼續去查探周窈窈的身世。
喜顏雖然只尋到了一個看見周主簿救起周窈窈的婆子,但仔細想來也是,一個女子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河道上,她生得又好,來來往往肯定有人瞧見,除非是用什麼東西掩蓋住了她的蹤跡,比如馬車。
席臨然正是想要從馬車入手,去縣衙查看所有有出入城記錄的馬車信息。
他剛走到門口,門口便被人打開。
席臨然面露無奈:「你怎麼又來了。」
秦沐瑤理直氣壯道:「我怎麼就不能來,我可是你帶出來的人,自然要處處跟著你。」
見席臨然似乎是要出去,她眼睛亮了亮:「去哪兒啊席大人,你就帶上我吧。」
席臨然長嘆一聲:「本官確實有要事在身,你莫要打擾。」
秦沐瑤跺了跺腳:「怎麼就是打擾呢,我一定能幫你的,你就告訴我吧,你要做什麼去。」
女子一直擋在門前,怎麼都繞不過去,席臨然實在纏不過她,沒好氣地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我說了呀,你在忙什麼,我想幫幫你。」
說著,秦沐瑤往門外望了望,嘀咕道:「你莫非與窈窈的爹忙得相同的事嗎,這兩日都沒瞧見他了。」
席臨然的臉沉了下來:「以後莫提這人。」
秦沐瑤莫名其妙道:「為什麼呀,周主簿可是窈窈的父親,貴妃娘娘的親爹,為何不能提。」
席臨然懶得同她解釋,瞅准了她偏過身子露出的一道縫隙,便往門外沖。
秦沐瑤躲閃不及,被席臨然沖了出去。她「誒」了一聲想拉住男子的衣角,可是衣角將將從她手中滑過,也沒拉住。
眼看著男子腳下生風跑得飛快,秦沐瑤咬了咬牙,嘟囔著:「別想甩開我。」也跟了上去。
縣衙在周家的西面,為了甩掉秦沐瑤,席臨然順著青石板路便上了晚市,晚市行人不少,雖然攤主們已經開始收攤,但多少能起個遮擋作用,他閃過幾下身子,便甩開了秦沐瑤。
席臨然避到一旁,親眼見著秦沐瑤往相反的路上去了,才鬆了口氣,緩步行出,朝縣衙的方向去。
剛行了一段路,他便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皇上?您怎麼在此處?」
殷岃聞言,稍稍轉過了輪椅,見是他,低聲道:「同她出來逛逛。」
席臨然聽到這話,抬眼望了一圈四周,疑惑道:「沒有見到娘......夫人身影啊。」
喜顏輕咳一聲,尬笑道:「夫人有些事,一會兒便出來,席大人準備去往何處?」
席臨然簡單說了說自己的想法,同殷岃行了禮,正抬腳準備往縣衙去時,身後又傳來了一道女聲:「你等等我呀!別想甩開我。」
話音未落,秦沐瑤便氣喘吁吁地沖了上來,滿頭大汗,顯然是剛繞了一大圈跑來。
她一把抓住席臨然的衣角,得意道:「這下你可甩不掉了,你要去幹嘛,說出來我幫你啊,你看你這些日子都瘦了。」
席臨然一臉尷尬,不著痕跡地想要扯開自己的衣角,卻無果。
喜顏重重咳嗽了兩聲,朝席臨然笑了笑:「席大人,您快去縣衙查探吧。」
秦沐瑤這才反應過來,席臨然身旁還有別人在,她一眼望見坐在輪椅的男人的背影,連忙行了禮,低聲道:「皇.....老爺恕罪,奴婢不知您在在此,放肆了些。」
殷岃淡淡「嗯」了一聲,臉上毫無表情,只是目光仍舊停留在適才周窈窈離開的街角,等她出現。
皇上居然沒有責罰她?
秦沐瑤眼睛轉了轉,偷偷瞄了席臨然一眼,朝殷岃道:「老爺,您就讓奴婢跟著席大人幫忙吧。」
喜顏見席臨然滿臉無語,一心想扯開自己的衣角,暗自發笑,故意問道:「你瞧上去既不會武功,也不識文斷字,若是跟著席大人,豈不是只能幫倒忙?」
秦沐瑤見席臨然一把撕壞衣角,轉身要朝縣衙去,一時急道:「奴婢......奴婢也是認得幾個字的!」
她挖空腦袋想了想,把先前記住的那句特別的詩詞說了出來:「暮天窈窈山銜日,爽氣駸駸客御風。怎麼樣,我是不是能跟著席大人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