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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不如一開始什麼都不要發生。
席臨然回答道:「你跟本官走便是。」說著,偏了偏頭瞧她。
女子一直垂著頭,席臨然看不清她面上表情,頓了頓道:「你性子,似乎變了不少。」
聞言,周窈窈心頭一凜。
無論輪迴多少次,若是這人經歷了相同的事,性子是不該有什麼大的變化的,要是她一直這般,怕是席臨然會肯定她有先前的記憶。
她努力裝出一副活潑開朗的模樣,抬頭望向席臨然:「啊?大人您先前認識我?」
不等席臨然回答,她自己先肯定地搖了搖頭:「不對,我出身漢中郡,小地方,您怎麼會認識我。」
她不提還好,提到這處,席臨然腳步一頓,倏然間盯著她:「你真的是出身漢中郡的嗎?」
周窈窈心臟險些跳出來,她歪著頭,眨眨眼道:「當然是啦,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席臨然定定地瞅著她,沒有答話,半晌後才終於轉頭,朝一處亭台上去:「一會兒,你按照我說的做。我會讓你給我奉茶,當你見到一個坐輪椅的男子時,便裝作崴了腳,往他懷裡倒。」
周窈窈瞪大了眼睛:「大人,這般不好吧?」
這席臨然怎麼回事,怎麼想的這麼愚蠢的邀寵法子,殷岃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有問題,怕是連帶著席臨然自己都會被猜忌。
席臨然看她一眼,低聲道:「你按照我說的做。」
周窈窈只得應下。
當他們幾人一路入了亭台,往裡面去時,裡面的守衛忽地喚住了他們:「席大人,您往何處去?皇上已經離開了?」
「什麼?離開了?」席臨然道:「皇上去哪兒了?」
守衛道:「皇上適才在選閱秀女時突發心疾。」
不等守衛把話說完,席臨然與周窈窈便猛地上前兩步。
席臨然著急殷岃身體,沒有留意到周窈窈的焦急,忙道:「怎麼又發心疾了?可曾處置什麼人?」
守衛搖搖頭:「這次倒是與先前不一樣,沒有處置什麼人,甚至還算平靜,但閱選完就大事不好了,順德公公命禁軍帶太醫來的,太醫查驗之後,便用龍輦護送皇上回御書房整治了。」
周窈窈聽著聽著,指甲緊緊抓住手心,當她反應過來時,指甲已經摳破了掌心,留出了點點血跡。
她緊握住雙手,不讓血流下,但心裡卻充滿了難受與不安。
她明白為什麼會有他狂暴的傳言了,看來是他這一輪次不知生了什麼病,發作後便會狂暴起來,性情大變,甚至還引發了旁的病症。
是她嗎?是她不斷輪迴,才導致這一切的嗎?
她不由得想起上一輪次,男人身上的深深的痕跡。
一定是吧,她若是再不回家,再在這書中輪迴,下一次,怕是他真的要消失了。
席臨然問完情況,又朝周窈窈道:「走,你同本官一道去御書房。」
眼前的女子沒有立時回答,過了片刻,才抬起頭,用有些發紅的眼睛注視著他道:「大人,恕民女難以從命,民女要回家了。」
席臨然眉頭緊蹙,神色凝重地瞧著她,片刻後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芽春、皇上,通通不記得了?」
周窈窈作出一個迷茫的神情:「您在說什麼呀?什麼芽春什麼皇上?民女怎麼會與皇上有關係。」
席臨然長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周窈窈張了張嘴,正想開口,下一刻,她便見眼前一記手刀砍來,隨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她再醒來時,身處一張拔步床上,雕花檀木,很是眼熟,卻不是她先前在宜齡殿,或是芳霞殿內用過的,是在哪兒呢。
她探頭望了望有些昏暗的四周,不留神,手指邊碰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
「媽呀,怎麼回事。」周窈窈嚇得忙收回手,待看清身旁是什麼時,又想哭又想笑。
這一輪次,席臨然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直接敢把她塞到御書房裡來,弄到了皇上榻上,也不怕掉腦袋。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不能與殷岃再有任何關聯,但此刻感覺到他在熟睡,周窈窈還是忍不住,俯身上前,就著微弱的光線,去看那張仿佛隔了幾輩子的容顏。
刀削斧刻,劍眉星目,依舊俊朗,只是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蹙在一起,像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周窈窈忙拭了拭不知不覺間掉到腮邊的淚,又去看他的腿。
她小心翼翼地想掀開男人的褲腳,可下一刻,耳邊便響起了一道男聲。
身旁的男人幽幽轉醒,瞧著身前的女子身影怒斥道:「你是何人?」
第77章 再為妃
周窈窈身形一頓, 下意識地想往外逃,可剛準備下床榻,衣衫一角就糾纏上了榻邊的帷幔, 不小心重重摔了一跤。
男人見她要逃, 本要起身阻擋, 見她摔下去時微微怔住,蹙起劍眉, 乾脆等她自己從地上起來再審問。
不過她雖然是從地上起來了,身上的衣衫卻還與床幔糾纏在一起, 折騰了幾下想拆掉, 結果越纏越緊,床幔也發出了「滋滋」的撕裂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