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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顏眼睛一亮,望向周窈窈的目光多了幾分讚嘆:「不錯,你日後好好跟著我出謀劃策,我一定虧待不了你!」
因著周窈窈的有用,她成功被解開了手上的繩套,也不必嘴裡再塞著髒布條睡在稻草上了,雖然還有人看著她,但生存難度大大降低。
從看守她的人嘴裡聽聞,楊賢妃果然沒事,朵顏為避耳目,只是捎帶著綁了她,不過她還沒那個膽子帶走大郢皇帝的妃子,便將楊賢妃等人放到了一個隱蔽之處,到了時間,自然有人放她們出來。
聽到這話時,周窈窈她們正行到河源與吐蕃的交界處,即將要駛入吐蕃地界。
她望著窗外的黃沙越來越多,城鎮越來越稀,行人越來越少,心中難免有些恐懼。
朵顏現在不難為她,是因為她還有用,可是當她沒用之時,在吐蕃地界上,那就任由人搓扁揉捏了。
想到此處,周窈窈晃晃腦袋。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活到次年閏二月底就行,更何況,她也不信殷岃不會來找她。
忽地,外間響起了一陣聲音,看守周窈窈的人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揉著眼睛嘀咕了幾句吐蕃語,掀開車簾查看外間的動靜。
就著一點縫隙,周窈窈看清楚了,外面有官兵,正在挨個挨個盤查去吐蕃的人。
下一刻,朵顏掀開車簾大步邁入,朝前室的車夫說了句什麼,車夫立刻掉頭走了另外一條路。
朵顏走到周窈窈面前,有些奇怪地看著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官兵尋你?」
周窈窈小心翼翼道:「我是大郢首輔的家眷,平白無故地沒了,皇上也顏面無光,故而肯定會全力找我。」
「說的有理。」
朵顏說完又行到車窗前,觀察外間的動靜。
但是這條路也有官兵。
「你們大郢官兵怎麼這般多,幾乎堵了所有路。」
朵顏嘀咕了幾句,又命車夫換路走。
如此試了好幾次後,她憤怒地捶了下車廂,嫌棄地望向周窈窈:「你真的一點武功都不會?」
周窈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廢物一個。我們的人完全可以翻山而過,而帶上你,怕是只能折在半路。」
朵顏長嘆一聲,極為不情願地從自己手腕上摘下了一串手鍊,扔到周窈窈懷裡:「帶上,只要不取下這鏈子,我什麼時候都能尋到你。」
這是,要放她走?周窈窈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連忙帶上那手鍊。
說完,她狠狠地瞪了周窈窈一眼:「要是讓我發現你取下了,我一定會潛入大郢,親手結果了你。我這人,說到做到。」
周窈窈連忙搖頭,誠懇道:「公主放心,絕對不會的,您只要寄信給我,我一定及時回復。」
朵顏這才滿意點頭,將車門打開:「走吧,我也要回吐蕃備嫁了。」
周窈窈裝出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望了她一眼後才緩緩下車,一步一步,朝著盤查的官兵走去。
她在官兵兵署里等了不過兩個時辰功夫,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河源郡離此處著實不近,也不知他是如何趕來的。
雖然男人面上還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可他的腳步卻匆匆忙忙。
周窈窈想笑一下的,可一張嘴,卻忍不住嚎啕了出來。
殷岃望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她抱入懷裡,輕撫她的後背:「她可曾為難過你?」
除了開始那幾日,朵顏還真沒怎麼難為過她,除了天天在她耳邊聒噪,不斷地來回詢問「席臨然」的事。
也是個可憐女子。
周窈窈搖了搖頭。
她清楚地聽見,殷岃長出了一口氣,隨後有些抱歉地低聲朝她道:「她是吐蕃的公主,朕剛與吐蕃立了合約,為了兩國間的利益,無法處置她。」
言語間,居然有些小心翼翼。
周窈窈吸了吸鼻子,扯出一個笑來:「臣妾明白的,皇上不必自責。」
回答她的一個又緊了些的擁抱。
殷岃帶來了那輛自用的馬車,周窈窈一進去,就瞧見他平日放奏摺的書案上放了盤醬肘子,忍不住又想哭了。
不過她最後還是笑了,一把拿過那還熱著的醬肘子啃了個乾淨。
殷岃一路陪伴她回到河源郡,寸步不離地陪著她用膳、沐浴,又親眼看著她睡下。
睡前周窈窈迷迷糊糊地問道:「皇上,您的事是不是辦完了?那咱們是要迴轉了嗎?」
殷岃搖搖頭:「還有一件事,需得去西海郡做,你先睡吧。」
周窈窈「嗯」了一聲,她這些日子著實累了,好不容易躺在軟綿綿的床榻上,不過片刻功夫便睡熟了,呼吸平穩而綿長起來。
順德輕手輕腳地進來,朝殷岃做了個口型。
殷岃邁了出去,問道:「怎麼了?」
順德垂下頭道:「皇上,禮部尚書極力抵制,說宮妃們皆無過錯,不該被遣出宮,皇上如此行為,是置祖宗禮法於不顧。」
第49章 神醫
殷岃臉沉了下來:「朕只是知會他一聲。」
順德頭垂得更低, 鼓起勇氣道:「皇上,奴才也覺得,此事有些不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