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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窈窈忙避開眼,垂下頭坐下,不敢再看。
殷岃狀似隨意地掃過屋內的陳設,詢問道:「周才人,似乎有些困頓?」
周窈窈「誒」了一聲,詫異抬頭。她這一輪次的生活有楊賢妃時不時看顧,又不再節省那點月俸,也購置了些東西,按理來說,皇上不應該這麼快察覺地出來呀。
順著皇上的視線,周窈窈望見那個摔壞了的妝奩,心中瞭然,正要解釋時,就聽見順德轉過身去吩咐小太監,從司寶司拿個新的妝奩來。
當大太監回頭對上周窈窈的視線時,還和藹地朝她笑了笑。這次,周窈窈沒有瞧見他的鼻毛。
看來是自己上次侍素寢的功勞,讓御前大太監明白了自己只是個紙老虎,外在表現得勇猛,實際上是個哆哆嗦嗦的慫蛋,好拿捏。
她重新偏過臉面朝皇上,卻見皇上沒有瞧她,反倒眼神冷冷地瞧著大太監,不知是為什麼。
不等她揣測一二,皇上便低聲道:「沐浴吧。」
淦!就這般直入主題嗎?連多兩句話都不願意說?
周窈窈在心中大罵渣男,面上卻溫柔似水,伸手要寬去皇上的外衣。
殷岃目光沉沉地望了她一眼:「不必。」出聲讓順德派人伺候。
周窈窈低頭一瞧,上次她弄壞了系帶的荷包,此時換了根系帶,好好地系在皇上腰間,那玉佩卻沒見著,想來是修不好了。
想起那玉佩的精緻程度,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垂著頭與芽春一道,入了另一個淨房。
她可不像楊賢妃那麼硬氣,能躲第一次還能躲第二次。
更何況,除了怕疼,她還挺懷念那後面的滋味的。
不知何時,屋中的燈台上,被換上了紅燭,映照在層層帷幔上,很有幾分纏/綿旖/旎的氛圍。
紅燭旁,小葉紫檀的妝奩上嵌著南國的白珠,比一些首飾做得都要精緻。
殷岃的目光划過女子撲閃的睫毛、粉嫩的臉頰,終於落到了她微微顫抖的雙唇之上。
他抬起手,點上了那唇瓣,感受著女子的溫暖從自己指尖傳來。
是活的,溫熱的,生機勃勃的,羞澀的。
不是毫無生氣的。
他鬆開手指,輕輕覆了上去。
第28章 床塌了
「等等!」
感受到男人的氣息一點點逼近, 周窈窈「騰」地一下坐起來,險些又撞上了男人的下巴。
好在殷岃動作快,迅速避開, 才避免了一場疼痛。
他深吸一口氣, 劍眉輕蹙, 語氣儘量平緩地問:「怎麼了?」
周窈窈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來,兩隻手攥成拳頭托住自己的下巴, 琉璃般的瞳仁在睫毛的映襯下熠熠生輝:「皇上,要麼咱們, 先喝點酒吧。」
看樣子, 是想同上次那樣壯膽?
殷岃定定地瞧了她兩眼,扯過錦被把她蓋得嚴嚴實實的,拉了拉在床頭懸掛的銀鈴。
不過片刻功夫, 順德便進了裡屋, 離拔步床隔著丈余的距離,恭恭敬敬地低著頭。
殷岃道:「端兩盞清酒來。」言罷,意有所指地輕咳了一聲。
順德會意, 應聲之後轉身用紅檀托盤盛了兩杯盞的清酒進屋, 放在榻邊的小几上便又出去了, 一刻都沒耽誤。
殷岃起身仔細看了看, 拿起了其中的一杯,將另外一杯遞給周窈窈,叮嚀道:「只准喝這一杯。」
清酒不比果酒, 勁頭更大, 她若是多喝幾杯, 只怕會壞事。
周窈窈點頭如搗蒜,小心翼翼地從男人的大掌中接過了杯盞, 不等男人唇齒碰到杯盞,她便一馬當先,一口悶了下去。
「媽呀,好辣好辣好辣!」
她聞著這酒酒氣不重,還有點點清香漫出,就以為同上次那果酒一般味道甘甜,沒想到入喉居然如此辛辣,辣得她輕啟丹唇,不自覺地探出一點舌尖來。
殷岃的視線停留在她的唇齒間,目光漸漸深幽。
「砰」地一聲,他把手中的杯盞放回托盤,隨即彎下腰,一隻大掌反扣住女子柔弱的手腕,貼了上去。
當男人清冽的氣息從唇齒間襲來,一點點將酒水的辣意趕跑時,周窈窈才反應過來,她,又被他親了。
上次他親她的時候,好像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氣氛到了,順勢就親了,來勢洶洶,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一塊醬肘子。
周窈窈突然就委屈了。
她才不是醬肘子!就算這時刻不得不啃醬肘子,她也要做啃醬肘子的那個人!
酒壯慫人膽,周窈窈鼓起勇氣,拍了拍男人的肩頭。
殷岃正專心地想要尋覓花瓣間的花蕊,冷不防被拍了一下,只得鬆開懷裡的溫香軟玉,唇瓣停下尋覓花蕊的節奏,努力耐著性子道:「又怎麼了?」
話音未落,肩膀上便被兩隻柔軟的小手牢牢攀住,女子目光堅定,神色堅毅,仿佛要英勇就義一般,直直地貼了上來。
殷岃覺得這神情莫名地好笑,唇角微揚,就勢支著身子,任由她折騰。
若是她每次飲完酒都能這般,也是一樁樂事。
因著他的縱容,周窈窈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兩片微涼的柔軟,薄薄的,要真是醬肘子,這兩片還不夠她塞牙縫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