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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諱的?宮妃的名諱只在戶帖上記錄,最多也只有內務府掌管戶帖的太監知道,這席首輔從何得知?
難道真的是他有了上一輪次的記憶嗎?
周窈窈遲疑著點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忽地有個大膽的猜想。
會不會她本來要穿的人是席首輔的髮妻,可惜時間線錯亂,席首輔髮妻已死,故而她就成了周才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說明她為什麼過了三個輪次,都一直在男主的劇情裡面活得像個邊緣人了,合著她走得就不是男主那條線,走得應該是席首輔這條線才對!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頭兩輪次她連席首輔的人都沒見到,所以就算自殺了也回不去,而上次她見到了席首輔,故而就能回去了!
雖然只是短暫地回去了一小下,就又來到了這個該死的世界裡。
席臨然瞧著周才人的神色變幻莫測,忽喜忽悲的,想問的話一時憋了回去,他猶猶豫豫地退後了兩步,朝周窈窈道:「才人,您沒事吧?」
她當然沒事,她好得不得了!
周窈窈精神抖擻,一下子就覺得未來光明了,前途充滿希望了,回家之路指日可待了。
她朝席臨然露出一個自以為非常和藹可親的笑容來:「席大人,早就聽聞您與尊夫人伉儷情深,若是方便的話,能不能把你倆的故事,講給我聽?」她好從中捋捋思路,爭取下次閏二月二十九到來時,一舉回家!
席臨然望著那張與自己妻子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容,微微晃了晃神,似乎瞧見了當年那個少女,倚在門後朝他溫柔一笑。
一個「好」字還不待說出口,宜齡殿正殿方向忽地傳來聲音:「咦?周才人今日怎麼出來了?」
周窈窈神色一凜,下意識地慌了神。
席首輔畢竟是外男,她與人家無親無故的,要是被人瞧見,真是有嘴也說不清。
可她絕對不會放過回家路上的門鑰匙的。
席臨然見狀也忙退後幾步,正要道別,忽見周窈窈朝他做了個「夜裡來」的口型,隨即便閂上了門閂。
席臨然愣在當場,身旁的小廝也愣住了。
半晌後,小廝低聲道:「大人,奴才,奴才沒看錯吧?才人她,她是那個意思嗎?」
席臨然沉默不語,許久後才道:「絕不可同外人提起。」
小廝苦哈哈地:「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提啊,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走上了出宮的宮道,小廝機靈地閉上了嘴,待伺候席臨然上了宮外等候的自家馬車時才又道:「都是奴才的錯,要不是奴才這些日子家裡有事走不開,沒法幫您去漢中郡查探,您何必進宮去尋周才人。」
「這下可好了。」小廝險些抹起淚來:「不去吧您得罪了周才人,去吧要是不被人發現也就罷了,被發現那就得罪了皇上,您可怎麼辦啊。」
片刻後,席臨然道:「我自有分寸。」
*
宜齡殿內,楊賢妃手持團扇,緩步朝偏殿而來。
偏殿與正殿相通,不必經過開在偏僻角落的側門,故而楊賢妃不用喚人便能入到偏殿內。
周窈窈剛關上院門,三步當做兩步大步邁到楊賢妃面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賢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什麼?」楊賢妃微怔。
周窈窈道:「昨日聽聞您身體抱恙,故而皇上雖然翻了您的牌子,卻來了臣妾處。」
「哦對,瞧這記性。」楊賢妃露出一個溫婉的笑來,上前兩步,虛虛地握住周窈窈的手:「放心吧,已經大好了,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今日來尋你,就是為了同你說此事的。」
說話間,兩人行到了偏殿屋中。
周窈窈命芽春奉上茶來,重新朝著楊賢妃道:「多謝賢妃娘娘,若不是賢妃娘娘,臣妾怕是此生都難見聖上一面。」
楊賢妃笑道:「與本宮無關,是你有這般福分。」
周窈窈趁著機會仔細觀察楊賢妃的神情,見她果然與上一輪次一樣,絲毫不把侍寢之事放在心上,對她也並無不善之意,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楊賢妃果然還是同先前一樣,不爭不搶,對皇上也並無什麼心思。
「不過本宮聽聞,昨夜,奴才們並未備熱水?」
哪怕是周窈窈這種厚臉皮,聽到這話也忍不住面上一紅,羞答答地垂下了頭:「這,確實。」
楊賢妃「哦」了一聲,視線轉到身旁的侍女身上,給她使了個眼色。
周窈窈還記得,這身量高挑的侍女喚作煥情。
煥情得了令,立時從袖中掏出一物,交到周窈窈手裡,隨即退到楊賢妃身旁。
楊賢妃見周窈窈好奇地把玩著那精緻的小瓶,壓低了聲音:「這是南越秘藥。」
秘藥?周窈窈登時覺得手裡的小瓶燙手了起來。
楊賢妃順勢握住她的雙手:「說來也不怕你笑話,皇上昨日為何翻牌子,又為何翻了宜齡殿的牌子,原因我最清楚不過。」
她不在用「本宮」自稱,顯然想要同周窈窈拉近關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