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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窈窈穩住身子,再次睜眼。
「臥槽!」她忍不住爆出一聲咒罵,被緊跟在一旁的教養嬤嬤給了一戒尺:「嘴裡亂說什麼呢,還不快端正儀態?你不比那大家閨秀,家中有專人教導,此時更要勤勉上進,才能不居人下。」
什麼不居人下啊!她又回到這封建社會中,不就是居於人下嗎!
到底是為什麼啊!這都第三次第三次了!常言道事不過三,她死了三次都沒能回去,眼見得已經回去了還能又回來,這老天爺,這男頻文的作者,到底有沒有點同理心啊!明不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啊!想要穿書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挑上了她這個一心要回家的!
她真想無所顧忌地發一場瘋,讓宮中禁軍來將她砍了,說不定她眼睛一閉一睜,反而回到了現實世界裡。
不過小命只有一條,周窈窈不敢賭。
既然第三次已經實實在在地離開了,說明大師給她指點得沒錯,前兩次沒能回去,第三次回去了又回來,一定是有原因在。
只是原因是什麼呢,她一個沒有姓名的才人,也沒有劇情線要走,系統已經測試過了,並沒有這東西,那她究竟是為什麼回不去?
莫非,和男主有關?
剛想到此處,她又挨了一戒尺:「又走神!同你說話呢,怎麼沒聽見?你嘴裡咕噥什麼呢?」
周窈窈終於反應過來,面朝嬤嬤露出一個假笑:「沒什麼孟嬤嬤,國粹,國粹。」
眼前是她選秀入宮後教導她的嬤嬤孟氏,對她不錯,不過她剛成為周才人沒過多久,孟嬤嬤年歲便到了,被放出宮。出宮前,特意給她尋了芽春當侍女。
「什麼國粹?」孟嬤嬤面露疑惑,見周窈窈頂著一張嫩白小臉嘻嘻地笑,又不忍心罵她太狠,長嘆一聲道:「你若還是這般偷奸耍滑,日後伺候皇上時,難免會被嫌棄不懂規矩,到那時候,你怕是會吃不少苦頭。」
想起上一輪次自己被訓不懂規矩,還被皇上扔到尚儀局去的事,周窈窈深以為然,連連點頭:「嬤嬤說得對,我一定好好學規矩。」
說著,她老老實實地福身行禮,努力把脊背擺端正。
可她的骨頭已經因為常年加班歪了些許,儀態怎麼著都不好看。
孟嬤嬤瞪她一眼,低聲道:「到時候我給你尋個會按捏的侍女,得空的時候把你這骨頭正一正。多難看啊。」
周窈窈只嘻嘻笑,她自然知道孟嬤嬤尋得是誰,不過她這骨頭,按捏了也沒甚大用處,平日裡不痛不癢的,也就隨他去吧。
她福身福得久了,有些酸痛,忍不住眼睛亂瞟,往四周瞧。
身邊有不少老熟人,除了皇后娘娘身份高貴不用習禮儀外,楊賢妃和梁惠妃也應當在單獨的宮殿中習禮儀,而史莊嬪、吳安嬪、謝昭儀、黃美人......
周窈窈挨個數過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低呼出聲:「陳婕妤呢。」
「什麼?」孟嬤嬤沒聽清楚。
周窈窈轉過臉,認真地詢問孟嬤嬤:「陳侍郎的女兒沒有選秀入宮嗎?」
「你這小地方來的,居然還知道陳侍郎。」孟嬤嬤沒有多想:「聽說本來是要入宮的,但皇上前些日子忽然給她指了婚,便沒有入宮,嫁人去了。」
沒入宮?周窈窈咬咬唇,壓下心底的那一絲異樣。
與前兩次不同,上一輪次她把自己的死嫁禍給了陳婕妤,雖說按照皇上對陳侍郎的看重,應當不會取她性命,可她心裡還是有點不安。
周窈窈忙晃晃腦袋,將自己這想法甩到腦後。
笑話,陳婕妤那麼欺負自己,自己還要為此愧疚,又不是欠。沒入宮也好,只要她接下來的日子裡老老實實待著,也就不會有人尋她麻煩了。
周窈窈收起心緒,安心在孟嬤嬤的教導下練習禮儀。
沒過幾日,她被封為才人,又住到了宜齡殿偏殿,與楊賢妃住在一處。而孟嬤嬤果然被放出宮,臨走前帶了個小丫鬟到她宮中,喚作芽春。
與上次分別不過幾日的功夫,周窈窈實在懶得想念她這個臉蛋圓圓的侍女,進屋便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喚她與自己同坐用膳。
芽春有些不敢,見周窈窈有些不快,才忙坐下,與周窈窈一同用膳。
如此過了些日子,二人熟了,芽春忽然朝周窈窈道:「不知怎地,奴婢總覺得與才人特別投緣,就像是上輩子認識一樣。」
周窈窈沒放在心上,可芽春下一刻,卻盯著她的手腕出了神:「才人,您腕間沒有鐲子嗎,為何奴婢總覺得,您腕間該有個鐲子呢。」
周窈窈一愣,還不等她說什麼,芽春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許是做夢夢見的。」
周才人出身低微,要不是賢妃娘娘瞧她困頓賞了她根簪子,才人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更別說鐲子了。
芽春說完便端著碗碟出去了,只留下周窈窈一人,盯著她的背影出神。
周窈窈自然明白,芽春不是做夢,她原先,確實一直將一隻粉碧璽的鐲子帶在腕間。
她心中一動,這是否代表,她不是重生,而是入了輪迴?故而發生的事並未按照書中情節走,而是各有章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