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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芽春勸她:「紫劍姐姐,婕妤休息時不喜旁人在側,我們在外間等候便好。」

  聽到這話,紫劍才挪動了步子,但一出裡間,她便守在門前不動,任由芽春怎麼勸也無動於衷:「婕妤不喜,那我便不進去了,可身為奴婢,必須得時時刻刻守著主子,不然若是遇見什麼危險,豈不是不忠不義?」

  芽春聞言,默默侍立在另一側,與紫劍一道當起左右護法來。

  周窈窈見狀,躺在榻上望著床頂,愁容滿面。

  完犢子,順德這是給她尋的侍女還是眼線啊,日日這般盯著,她到時候該如何尋死?

  中毒、跳湖已經試過了,不行,跳樓的話怕是還沒上樓便會被紫劍攔住。

  她默默想著,忽地靈光一閃,想起了自己在尚儀局的經歷。

  乾脆就撞牆吧,又快又狠,就是死了之後臉可能有些難看。

  反正還有近十個月的功夫,她不急。

  時間流逝得飛快,等周窈窈把新來的宮人認全時,端午節近在眼前。

  這便意味著,皇上即將微服出訪。

  因為是微服,自然也不能大張旗鼓,宮中這幾日已傳出消息,說皇上因感召先帝英靈,要去別宮小住幾月,而前朝諸事,每日由各部尚書匯總後呈於首輔,由首輔篩選後再送到別宮請皇上過目。

  消息一出,後宮前朝,皆為動盪。

  皇上還是太子時便勤於政務,登基之後更是從未斷過一次早朝,如今卻要去別宮住上數月,實在蹊蹺。

  「不必壓制。」

  殷岃批完面前硃批,朝立在書案前的帶須男子吩咐:「就讓他們蹦躂,朕不在京中的這段日子,你只需網羅消息,一切事務,等朕回京後再決斷。」

  帶須男子面露不安:「皇上,若不壓制,怕朝中人心動盪,恐賊王會趁虛而入啊。」

  「那便讓他乘虛而入。」

  殷岃放下手中硃筆,正色道:「先帝在位時間不長,六部中有四部都是前朝尚書留任,個個各懷心思,朕若不給他們選擇的機會,怎麼知道他們真正的想法?」

  帶須男子神色一凜,恭敬答道:「臣,謹遵聖命,靜待皇上凱旋。」

  待帶須男子離開後,順德才低聲道:「皇上,您忘了,席首輔也是前朝留任啊,雖然之前不是首輔,卻也入了內閣。」

  說到後面,順德聲音愈低:「依奴才之見,席首輔也需得提防著。」

  殷岃抬手制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望了一眼帶須男子離開的方向:「他喪妻後數年不娶,侍奉岳父母如同親生,足以見其人品。」

  「更何況,就算他有異心,朕也多的是處置他的手段。」

  順德聞言退到一旁,小心翼翼道:「是奴才多嘴了。」

  殷岃道:「無礙,人心各異,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順德伴他多年,相當於半個謀士。

  說話間,更鼓敲了幾遍,已是第二日。

  「皇上,今日便是端午了。」

  殷岃淡淡「唔」了一聲,忽然道:「端午當日,宮中是不是要有宮宴?」

  順德道:「本應如此,但皇上您夜裡便要離宮,皇后娘娘已經吩咐下去,說端午不辦宮宴,只叫娘娘們小聚一下。」

  「小聚?」殷岃微微蹙眉:「各宮都去嗎?」

  順德點了點頭。

  殷岃沉吟片刻,吩咐道:「你派人去內庫,給朕尋個東西。」

  待聽清殷岃要尋什麼後,順德一愣:「皇上,周婕妤嫌疑還未消,您是否……」對她太好了些?

  殷岃的神色冷了下來:「朕心中有數。」

  態度與適才截然不同。

  順德立刻跪下:「奴才有罪,奴才立命人去尋。」

  殷岃沒有回答,起身入了御書房裡面的隔間,喚人伺候盥洗。

  *

  時值端午,這幾日早膳,日日都有蜜粽。

  紫劍將蜜粽切成小塊,上輔銀簽,擺至周窈窈面前:「婕妤,今日端午,用些蜜粽吧。」

  周窈窈聞言也不回答,只定定地瞧著那蜜粽發呆。

  今日夜裡,皇上就要離宮微服南巡了。

  沒有聽聞他帶任何朝臣宮妃,那便應當如書中所寫一般,他只帶了幾個負責起居的太監和一小隊禁軍。

  看起來,主線劇情仍舊在線。

  可惜她不記得他具體在哪兒受傷,在何處受傷。

  芽春見她發呆,輕聲喚了句:「婕妤?」

  周窈窈這才回過神來,夾起一塊蜜粽,默默送入口中。

  用完早膳,芽春伺候她梳洗打扮,從妝奩中取出一隻毫無裝飾的細細銀簪,裝點到周窈窈的髮髻上。

  妝奩內,絨布上的碧璽碎片映入眼帘,周窈窈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麼這麼多愁人的事,真想回到最開始的時候,成為那個住在芳霞殿,不問世事的周才人。

  又是想回家的一天。

  芽春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碧璽鐲子上道:「婕妤,若是皇后娘娘問起賞賜給您的鐲子,該如何作答?」

  周窈窈無奈道:「能怎麼辦,先糊弄唄,要是糊弄不過去,那也只能認栽了。」她也沒法將碎鐲子變成好鐲子啊。

  言罷,她換上桃紅衣裙,去正殿尋楊賢妃,同楊賢妃一同去靜安宮。

  皇上不在,所謂宮宴也就是宮妃們聚在一塊兒吃個飯,連樂師和舞者都沒有,沒什麼意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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