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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劇情並沒有偏離,陳婕妤的父親照樣立了功,陳婕妤照樣會是後宮承寵的頭一人。
那她呢?她應該在閏二月二十九日時拋下這具肉身,回到她本來的世界的,如今卻好像重生了一遍。
難道......
周窈窈捏了捏自己藏在袖筒里的油紙包,有些不確定。
難道不能喝毒藥死,要換種死法?
第5章 投湖
剩下幾日,周窈窈過得分外舒坦。
膳食好了,陳婕妤不來尋她麻煩了,每日就是窩在榻上吃了睡睡了吃,聽芽春講講宮中的八卦,簡直是神仙般的生活。
不過再神仙的生活,也有結束的那刻。
這日吃過晚膳,芽春剛想續講上次史莊嬪和梁惠妃的鬥法,就被含笑的周窈窈挽住了胳膊:「芽春,咱們去御花園逛逛。」
芽春瞪大眼睛,分外吃驚:「才人,您怎麼了?您能躺著絕不坐著的人,居然想出去逛。」
周窈窈佯裝生氣:「今日用了這麼多吃食,總得出去走走消消食吧,如今御花園中的花也開了,咱們趁著夜色去瞧,還能比白日清淨。」
芽春打量了周窈窈兩眼,忽地笑開了,連聲答應,還把周窈窈拉到梳妝檯前坐下,要給她重新挽下髮髻。
周窈窈莫名其妙:「不過是去趟御花園賞花,何必這麼鄭重其事。」
芽春手中動作不停,從銅鏡中朝她眨了眨眼:「才人,您不用說了,奴婢明白的。」
她明白什麼呀?自己想幹什麼也沒同她透露過呀。
周窈窈更是奇怪,但見芽春滿臉笑意,也懶得再問,任由侍女給她重新描繪妝容,還換了件嶄新的褙子後,才出了芳霞殿。
夜幕沉沉,御花園四周掛著幾盞宮燈,零星可見其中有大叢大叢的艷麗花朵綻放其間。
周窈窈快步行到那粉得發紫的花叢前,一邊伸出手想去觸摸,一邊問身後的芽春:「這是什麼花,開得倒艷。」
芽春吞吞吐吐道:「才人,這是紫茉莉。」說完便要拉周窈窈去另外一邊:「咱們去瞧月見草吧,奴婢覺得月見草比紫茉莉好看多了。」
「不去。」周窈窈第一次瞧見紫茉莉,正上心呢:「你自己去吧,我再瞧瞧再去。」
芽春見拉不走她,低聲勸道:「才人,這花低賤,迎風就長,加之花朵暮開朝謝,寓意不好,宮裡貴人都避之不及,咱們也避諱著些。」
「暮開朝謝?還好養活?」周窈窈眼睛一亮,這不正符合她當下情況嗎?
看來此次她必能成功脫身,安全回家!
正想著,身後猛然響起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你在此做甚?」
這聲音?周窈窈嚇了一跳,急忙回身跪下:「臣妾來此賞花,不想打擾了皇上清淨。」
殷岃幽幽望了她一眼,見她妝容精緻,髮髻也別有巧思,心下清明一片。
又說謊,哪裡有人夜裡賞花的,必然是提前了解了他的行蹤,特意在此候著。
剛想教訓她誠實些,尚未來得及開口,就聽面前女子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那般響亮,若是白天,定能瞧見唾沫飛濺。
他有些匆忙地避開身子,忍不住訓斥道:「又御前失儀!」
又?她什麼時候御前失儀過?
周窈窈想了一會兒,難道說的是先前她衣衫不整那次?可那是為了侍寢,也不算失儀吧。
算了,皇上說是就是。
她小心翼翼解釋道:「夜深露重,臣妾身嬌體弱,想是染上了風寒。」
這是要裝病留住自己?她身嬌體弱?先前詢問御膳房事務,御膳房說芳霞殿兩人的膳食,比旁的五六人用的還多。這麼能吃,怎麼可能身嬌體弱。
殷岃眉頭緊蹙,沉聲道:「老實......」
話還沒說完,周窈窈又打了個噴嚏,比剛剛那個聲音還大,殷岃險些躲閃不及。
瞧她似乎還想打,殷岃也沒心思教訓她了:「你賞花,朕先走了。」
說完也不停留,闊步朝前,身後的太監們急急跟上,不一會兒,整隊人都不見了身影。
還好走得快,不然誤她大事。
周窈窈站直身子,回頭一看,芽春又用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她瞧了,比之上次還甚,仿佛要在她臉上盯出個洞來。
「你幹嘛這麼瞧我?」周窈窈隨口問道。
新褙子是春衣,雖然能顯曲線,但夜裡穿還是有些涼,好在她狠狠打了兩個噴嚏,現下鼻子舒服多了。
芽春氣得跺腳:「您不就是知道皇上今日要去千姿殿看陳婕妤,心裡不舒服嗎?所以才大半夜不睡覺,拉著奴婢到御書房和千姿殿的必經之路上等著。結果呢,皇上倒是見到了,您幹了什麼?儀容如此不雅,把皇上都氣走了!您就不能忍忍嗎?」
今天皇上要去看陳婕妤啊?
周窈窈恍然大悟,難怪芽春一定要給她重新梳妝,原來是全然誤解了她的意思!
她來御花園是有目的,不過芽春既然誤解到別處去了,倒也正好。
「是我錯了。」周窈窈拍了拍芽春肩膀:「哎呀,下次,下次我一定盡心些,努力留住皇上。」
話音剛落,宮裡的更夫敲響了更鼓,一聲重過一聲。
周窈窈的精神瞬間緊張起來。午夜已過,如今,便是二十九日。
芽春自然不可能真生周窈窈的氣,她嘟嘟囔囔道:「奴婢不是說您錯了,但您自然有那個心思,咱們還是別犯這種小錯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