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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喬俏聽到動靜之後給他的,她怕打起來連累朱老七,也不能讓他做了白工。
看得出來是個好孩子。
城主不在,丘家在天樞城幾乎是無冕城主,行事霸道,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他若要救人,說不定連自己都得搭進去。
修士講究個隨心,他不怕自己沒命。
但……他若沒了,他兒子就沒人照顧了。
朱老七掙扎半天,等看到喬俏他們毫不客氣收了四海酒樓所有的食材,跟在青羽真尊身後,往丘家去,還是沒忍住苦笑。
這群小崽子也太膽大妄為了。
他猶豫片刻,嘆了口氣,腳跟一轉,再看不出原先的憨厚漢子模樣。
他體內骨頭噼里啪啦作響,等竄出去幾步後,身形一晃,就變成了個矮小瘦弱的男修,只一雙眼睛大得出奇。
喬俏若有所覺,扭頭看了眼身後,沒發現什麼不對,才又回過頭嘰嘰喳喳。
「大師兄你看這個,這是貝殼做的法器?不會被打壞嗎?可真好看。」
「哎呀,三師妹,你別總板著個臉嘛,等師父來了,我就有錢了,到時候我給你買象雲紗法衣!」
路上只有喬俏說話,其他人欣賞異域風情的心思也無,都有些憋悶。
金硯尋一想到天樞城內不知道多少人吃過妖族幼崽,他恨不能一把太陽真火燒了這個城池。
喬俏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語氣軟軟的,只有金硯尋聽得出她的威脅。
「出來之前,大師兄可是答應了,都得聽我的哦,不然我就薅禿你院子裡那隻靈鴉的毛!」
金硯尋哼哼,「你想薅就薅,我又沒攔著你。」反正他的翎羽也還要換。
喬俏笑了笑,語氣更溫柔了,「那我讓你打狗,你還打嗎?」
金硯尋看著青羽真尊的背影,眼神兇狠,剛要說話,神識海中的妖皇印就晃了一下。
他神識稍暈了一息,莫名抖了抖,到了嘴邊的狠話就變了,「打狗打狗,你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
喬俏終於放心了點,「這還差不多,大師兄最棒了!」
金硯尋被誇得精神了許多,其他人被這倆人一鬧,心底的鬱悶也減輕了些。
只有喬俏知道自己心底多緊張,只要這個不定時炸·彈能穩住,雷睿和佟三十不足為慮,他們能逃出去的機會就大多了。
青羽真尊若死不承認,繼續以勢壓人,喬俏倒沒那麼擔心。
但他卻做足了溫和長輩姿態,喬俏立刻明白,這是對死人的臨終關懷。
丘家就在天樞城南城靠中間的位置,離四海酒樓並不遠,他們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青羽真尊一路沒說話,進了家門,他也沒再說似是而非的話敷衍喬俏他們。
「你們從北域而來,想必也累了,先休息會兒,稍晚些時候,我帶著犬子一起請各位小友喝酒。」青羽真尊眼神掃過修為最高的金硯尋,輕飄飄落在喬俏身上。
「天樞城無意與北域和天劍宗為敵,你們關心的問題,我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喬俏也比在外面恭敬許多,「一切聽前輩安排。」
青羽真尊叫人帶喬俏他們去客院,等他們一行人走遠,青羽真尊才冷下臉。
他吩咐跟在一旁的管家,「讓丘岳和他姐姐立刻回家,盯緊客院裡的人,任何傳音符和傳訊手段,都給本尊壓下去。」
管家低頭:「是!屬下立刻去安排。」
喬俏他們八個人,分了四間房。
她和佘三三一間,伊瀟瀟一間,金硯尋和雷睿一間,剩下三個人也沒心思睡覺,只要了一間屋。
等客院裡伺候的下人退出去,眾人立刻進了喬俏的房間。
佘三三正激發靈符,「我身上有師父給的高等玉符,不會輕易被人察覺,我們得立刻請宗門長輩們出面!」
喬俏在一旁倒茶,在四海酒樓鬧騰那一場,她嗓子都快喊破了。
「沒用的,傳不出去。」
佘三三不信邪,激發玉符,在上面寫字請宗門長輩支援。
雷睿他們瞪大眼,看著佘三三嘗試了好幾次,字卻怎麼都落不到玉符上去。
佘三三氣得想衝出去直接把客院給炸了。
「他們這是囚禁我們,咱就不該跟他們來丘家!」
喬俏慢悠悠喝茶,還沒來得及說話,伊瀟瀟倒是開口了。
「來了被囚禁,可能會死,不來,當場就會死。」
跟佘三三一樣怒氣沖沖的雷睿和佟三十,脖子一涼,冷靜下來。
他們還沒結丹呢,就算莽撞也不是完全沒腦子,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
倆人犯愁,想不明白這個死局怎麼破,都去看金硯尋。
哪怕金師兄修為被封,若生死關頭總能突破吧?
化身後期的神獸,對付出竅期……也不是沒希望啊。
金硯尋從路上妖皇印晃他腦子開始,就想明白了,他在一旁安分給喬俏倒茶。
見雷睿和佟三十擠眉弄眼,輕嗤一聲,「讓你們打狗就打狗,想那麼多作甚,狗跑了怎麼辦!」
眾人:「……」這都什麼跟什麼?
也就雷睿和佟三十秒懂,他們恍然大悟,猛點頭,不好搶金硯尋的活兒,安生在一旁軟榻上坐下了,都眼巴巴看著喬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