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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青羽淡淡看著她,也有些不解,「若本尊所聽無誤,是你們先鬧事,那時候你們就沒想過,四海酒樓有大能坐鎮?」
這些孩子,未免也被寵得太天真了些。
天樞城光城牆就遭到不知道多少人覬覦,至今沒人能從上頭摳下來哪怕一塊靈晶,反倒留下了自己的性命。
若不是聽到有人沖奇珍坊坊主老丈人叫囂,丘青羽都不敢相信,多少年沒人敢這麼不帶腦子進天樞城了。
喬俏一點都不氣弱,「眼見未必為真,敢問真尊,若是我將四海酒樓的老闆抽筋扒皮,剁成肉泥做餡兒,做成大包子往外賣——」
「放肆!」丘青羽臉色一沉,屬於出竅初期的威壓,毫不留情朝著喬俏壓過去。
他是忌憚這幾個看起來頗為不俗的小輩背後之人,但並不代表他們能肆意踐踏高修為大能的顏面。
在場看熱鬧的人眾多,足以作證。
即便是這些小輩的長輩來了,他殺了這群崽子,也占理。
金硯尋悶哼一聲,唇角溢出血跡,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被壓出了凶性,身上很快冒出炙熱氣息,靈力開始氤氳起來。
喬俏趕緊拉住他,「大師兄你別衝動,我們現在主要任務是把幼崽給救回去,讓人知道你在這兒,我們也許可以逃走,幼崽活不成。」
天樞城形勢不明,吃妖族幼崽,若讓背後之人知道還有個神獸崽子在這兒,那他們可就真活路渺茫。
不是所有人都樂意見到天劍宗有個神獸的。
金硯尋聽到傳音一頓,他分得清輕重,想要突破玉容真尊銀月符的靈力,驀地收了回去。
因為上前一步阻攔金硯尋,喬俏也要面對威壓,直接被壓製得噗通跪在了地上,連金硯尋都被她給跩倒。
倒就倒吧,喬俏疼得眼淚掉下來,乾脆就當哭墳。
「嗚嗚嗚……青羽真尊也緊張您的家人,連聽都聽不得,將心比心,我們心疼自己家的人,有錯嗎?」
「連您這樣的高人都會動怒,我們要是不衝動,還叫年輕人嘛?哇嗚嗚——」
看熱鬧的人:「……」從劍拔弩張到撒潑打滾,無縫銜接,竟然一點都不違和。
青羽真尊瞳孔猛地一縮,喬俏的話聽起來像是為自己的同伴說話。
可聽她剛才所言——
他眼神看向楊晨懷中抱著的籠子,雖然籠中羊羔模樣未變,但他卻感覺出了暴風白坎羊的氣息。
他神識飛速進入四海酒樓內,雷睿和佟三十唇角溢血,他們咬牙護著的那些看似尋常靈獸,竟然都是妖族幼崽。
青羽真尊心直接沉到谷底,半點沒猶豫就下了決定,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能留。
他兒子丘岳,賣靈獸烤肉不是一天兩天了。
從一年前,四海酒樓就以能夠大幅提升修士修為的烤肉為主打,吸引了不少天樞城修士來光顧。
那……得有多少妖族幼崽喪命於此?
不管丘家和丘岳是否知情,妖族乃至北域,都不會善罷甘休。
青羽真尊思緒不過在片刻之間,下定決心,他面色反倒和緩了些,撤掉壓制喬俏等人的威壓。
「此事也有酒樓夥計態度不好的原因,你們也太過莽撞了些,念在你們第一次來天樞城,又是故人之後,就此揭過吧,以後若再隨意鬧事,執法隊定不會輕饒。」
管事心下一驚,青羽真尊最是護短,雖然不經常出面為家人張目,但出現時,可從來沒輕拿輕放過。
他能做管事,自然也有眼色,更能屈能伸。
管事立刻上前,笑著賠罪,「都是我管教不嚴,今日四海酒樓做東,歡迎各位道友來到天樞城。」
喬俏拽著金硯尋不撒手,慢吞吞起身,這一會兒功夫,她已經給大家都傳音了。
「想要救他們,都冷靜,聽我安排。」
其他人憋氣功夫不到家,臉色還是不大好看。
只有伊瀟瀟面色還算淡定,執劍站在喬俏身後可攻可防的位置,安靜警惕。
喬俏擦了擦唇角的血,故意冷笑挑釁,「請我麼吃什麼?你們這裡的特色烤羊?還是蛇羹?」
不待管事說話,青羽真尊蹙眉,「好了,退下吧!」
管事察覺出不對勁,恭敬應下。
青羽真尊嘆了口氣,「既是故友之後,不如本尊請你們去丘家,為你們接風洗塵如何?」
喬俏挑眉,「行啊,但我們離開之前,四海酒樓不能開張,他們所有的食材,我們都要了!」
她這話幾乎算是一巴掌扇在丘家臉上,比剛才還像是挑釁。
但青羽真尊並未動氣,只哭笑不得地搖頭,「也罷,就如了你們這群小崽子的願,走吧。」
看熱鬧的人竊竊私語,都覺得喬俏他們得是至交好友的後人。
一般朋友家的孩子這麼熊,都忍不了。
只有朱老七臉色嚴肅,要真是故友之後,喬俏他們還能對天樞城一無所知,還要住到他們那兒去?
他有種直覺,喬俏他們……怕是活不到出城,對將死之人,青羽真尊這態度也就能理解了。
朱老七遲疑片刻,摸了摸懷裡的二十個上品靈石,眼神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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