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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群人意外的卻沒有走動。

  時間不等人,黃總旗按不住了,連荊燕都開始焦躁起來。他們兩個都相當於背負軍令在身,一旦延誤,後果難以設想。

  該怎麼進城?

  大家壓低聲音,最後提出一個最直接的法子:由一人引開北蠻兵,其他人趁機過路。

  但是引敵的人選上有了爭議,應召的余丁是天驍軍定下的,黃總旗帶人前去,需要與奎州大營接應的人請點人數,若是不符,則是有違軍令,要受懲處的。再者,引敵的人如果驚艷不足被抓住,或是自己跑了,都是麻煩。

  一番抉擇後,黃總旗決定自己親自上。

  他向荊燕簡單說了自己的計劃,就帶上弓劍,獨自一人深入虎穴。

  隨著黃總旗一箭射中,北蠻駐地里,皮裘氈衣的敵人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立即撲滅了營火,突如其來的利箭,一步一步把他們引向與荊燕相反的方向。

  她鎮住自己的恐懼,定神注意敵人的動向,揪准機會,一百餘人立刻從山林中衝出,力所能及拉著周圍的運糧車一起狂奔向奎州城。

  荊燕比他們更麻煩些,她飛快貓腰鑽進駕駛室,啟動了身下的拖拉機,與此同時,其他幾台機器也同時被喚醒,轟鳴聲在山下齊響。

  她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倒擋、上路、發車,然而就算她已經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後視鏡里能看到,那群探子裡殿後的幾人依然發現了她的蹤跡。

  那些人嘴裡說的話她聽不懂,但從相互交頭的動作,能猜到,他們一定是要發信號,報給探子隊的領頭,好讓被調虎離山的他們趕緊回來攔截。

  荊燕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該,也不能是自己隊伍里那個拖後腿的人。

  看著後視鏡里的人影,她右手握著的換擋手柄仿佛變成了前夜的那柄鐮刀,熟悉的感覺湧上來,荊燕咬緊牙關,把連著糧車的掛鉤卸下,然後把擋位向後掰去,一腳油門直接踩到底!

  正要吹哨的北蠻兵聞聲回頭,見到一個龐然大物,幾乎是凌空而起,像是看不見他們一樣,直接朝身上碾來。

  可怕的是,這個橫空而出的怪物里還能看到一個女人,頭髮披散著,眼神像極了瘋子。

  他們一聲慘叫,向四處逃竄開來,生怕這個大傢伙不要命地往自己這邊衝來。

  見恐嚇效果有用,荊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起大燈,一鼓作氣把他們往遠離奎州城的路上趕,趕到夠遠的地方了,荊燕於是加足馬力,掉頭回去。

  剩下的糧車果然已經被黃總旗的人拉走了。

  她剛放下心來,又聽見一陣馬蹄聲,驚魂未定向四周望去,見一隊黑甲騎兵一字形朝這邊飛馳而來,好在是從奎州城的方向。

  為首的一人聲音渾厚:「天驍軍陳宗前來接應!」

  荊燕喘出一口長氣,太好了,是馬暨忠的人來接她了。

  不過,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不像是在馬暨忠身邊聽過……而是,在醫館養傷的那天夜裡!

  那句「英雄到此無限恨」,連悠悠的唱腔還在她耳畔縈繞。

  她盯著眼前這個人的模樣,想起來了,戚篤行與她告別時,來院裡接他的也是這個,看來是戚篤行的舊部,也是心腹,可以信賴。

  她將藏在心口的馬暨忠給的入城令牌拿出來,遞給陳宗,他二話不說就領著手下包圍好她的前後,幾乎是護送著她的機具進了城。

  抬頭一看,荊鴻攏著袖子,雙手交疊,正在內城門口惴惴不安地等著她。

  「哥哥!」荊燕喜出望外,向他大聲喊道。

  荊鴻面上勉強有一絲喜色,更多的是擔憂,他沉默著搭過她的手,把她從駕駛室里接下來,溫和中又有責備,「這會來前線,不要命了?」

  「哥哥,阿寶在安平黃家,不會有事的。」

  「二妹,我像是擔心阿寶嗎?我說的是你,」荊鴻擰著眉頭,「將軍雖然對你委以重任,但現在奎州動盪,你派人來送又有何不可,怎麼能自己親自來?」

  荊燕知道他哥是個好脾氣的,連忙跟他道歉了許多句,荊鴻臉色很快便好看了。

  奎州城外敵軍環繞,城內倒是在天驍軍治下井然有序,不見頹意,也不像黃總旗所說的那樣,糧草匱乏,水深火熱。

  難道他們對外一直放的都是假消息?

  荊燕環顧四周,想起自己到這裡來,有一個人還沒見到。

  她轉頭向陳宗:「陳大人,怎麼不見戚……」

  戚篤行的名號在這裡只怕不好提起,她只能試探性地問問。

  然而陳宗大剌剌答道:「戚將軍有事還在帥帳,娘子稍等片刻。」

  她聽到他這個稱呼,心中十分訝異。馬暨忠不忌憚戚篤行嗎,還容許手下人用和自己同等的稱呼這樣叫他?況且聽戚篤行之前說起,也像是有恩怨的樣子。

  她有許多不解,但不便問,就順著說道:「也好,我帶著糧食來,完成了任務,也該先去主帳報給馬將軍一聲。」

  然而陳宗聽她說來,卻面露難色,「此時還是不要去的好……」

  話出口,他又感覺有不妥,連忙找補道:「並非戚將軍不想見娘子,將軍聽到娘子要來,那眼睛天天都是笑彎彎的,他跟我們常念叨,現在吃不著娘子做的飯菜了,白天夜裡都在抓心撓肝,想念得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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