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隱情
第290章
「先收起來吧，總共有幾顆？」
「主子，總共只煉出來了三顆。」
元慶的神色一下子冷凝了起來。
只有三顆，關鍵是還不能確定這逆血丹是否有效。
若是沒有用，那之前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
元家的那些族人，跟逆血丹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逆血丹能煉成，那他有的是機會可以重振暗族，更何況是元家了。
到時候，只要他振臂一呼，不知道會有多少的暗族子弟拜倒在他的威名之下。
想想赫連墨，再想想自己，他就不信，赫連墨能成功，他就無法成功。
逆血丹被元慶留在了身上。
大護法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
這東西，也就只有元家人服用了，才有可能有效果。
其它人，吃了也是白吃，甚至，還有可能會引起反噬。
所以，對於元家人是寶貝，可是對於旁人來說，就是完全無關緊要的存在。
霍瑤光近日因為孕吐反應較為厲害，整個人的脾性，也有了極大的改變。
似乎是看什麼都不順眼。
也就只有看到了大寶的時候，還能露出一個笑臉兒來。
不僅如此，只要是一看到了麵食的東西，就完全沒有胃口。
是以，楚陽下令，一日三餐，都以米糧為主。
要麼就是大米飯，要麼就是粥，再不然，就是做成了各類的米糕。
總之，就是只要能讓霍瑤光的孕吐反應好一些，讓她少受一些罪，怎樣都行。
可惜了，哪怕是只以白米為主食，可是霍瑤光仍然是吃不進多少。
一日三餐，幾乎是頓頓只能喝一點稀粥了。
這可是愁壞了楚陽。
御膳房那邊兒，廚子們都急得快把頭髮掉光了。
那可是皇后娘娘，是皇上捧在了心尖兒上的人物！
現在卻完全吃不進他們做的東西，這可是要了老命了。
後來，還是霍瑤瑜進宮，想到了之前在侯府的時候，長姐曾經親手做過一種蔬菜鹹蛋粥。
只是，她當時雖然吃過，卻不會做。
而且又是霍瑤光自己親手做的，所以，還真地是不太好把握。
楚陽倒像是看到了一線曙光一樣，「沒關係，你吃管說那裡面都有些什麼食材，朕讓人去想辦法調製。」
話落，小德子倒是極有眼力見兒地去叫人了。
不大會兒，御膳房的管事就帶著兩名專門做粥的御廚進來了。
「我只記得那粥里有蔬菜，被切地很小，大概這麼長。」霍瑤瑜一邊說，一邊比劃了一下子。
「另外，粥里還有雞蛋，不過，那雞蛋應該是提前醃製過的，吃到嘴裡，還是有一些鹹的。所以，才會叫蔬菜鹹蛋粥。」
御廚倒是聽明白了。
挺簡單的。
「回任夫人，敢問，這粥里可放了薑片？」
「這倒是不曾注意到，應該是沒有。」
楚陽正色道，「朕給你們時間，今天晚上，一定要做出讓娘娘滿意的粥來。」
「是，皇上。」
三人戰戰兢兢地就退下了。
其實，想要儘快做出來，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去請教皇后娘娘呀。
可是聽說，娘娘已經幾天連床都不曾下來了，哪裡有可能會召見他們？
再說了，如果被皇上知道，他們要敢去叨擾娘娘，只怕粥也不用煮了，直接就能把他們的小命兒給奪了。
「三妹妹，你長姐如今體弱，又因為是孕期，難免會多愁善感一些，你和霍少夫人若是得空了，就常來宮裡陪她說說話。也免得她一人，胡思亂想。」
「是，皇上。」
楚陽其實也是急得頭疼了。
想要逗她開心，可是卻完全找不到門路了。
就她現在那樣子，出個屋門，還得是讓他抱著走。
這一連多日，每頓只喝那麼一小盞的粥，人都瘦了一大圈兒了。
別人有孕是越養越胖，怎麼到了她這裡，就整個兒跟人家反了過來？
小德子倒是想到了一個點子，「皇上，奴才看娘娘倒是挺喜歡看雜耍之類的。要不，您看是不是命人去尋一個有絕活兒的雜耍班子來逗娘娘開心？」
按理說，這不合規矩。
宮裡是什麼地方？
那些演雜耍的，如何能有資格進宮了？
而且，宮裡頭的伶人，大都是一些琴簫曲藝，可是偏偏這些都是霍瑤光目前不喜歡的。
所以，小德子這個提議，倒真是讓楚陽的眼睛亮了亮。
「就交給你去辦了。記住，一定要擦了眼睛。」
「是，皇上。」
小德子明白他的意思。
這要選雜耍班子，還得保證了這些人的來歷清白。
同時，還得一定要注意了，男的最好是少一些，或者是丑一些的。
不然，皇上就又該著吃醋了。
「給皇上請安。」
楚陽一進寢殿，就聞到了淡淡的花香味兒。
因為有孕了，所以，霍瑤光就下令將所有的薰香都撤了，擔心對孩子不好。
當然，最主要的，是擔心有人在暗中動手腳。
可是因為霍瑤光自己天天孕吐不止，所以，便命人在寢殿裡擺了幾束的鮮花。
好在御花園裡如今也算是百花齊放，倒也不算是為難。
有了這花香味兒，寢殿裡也沒有了那種令人不舒服的味道。
而且，因為有了花，霍瑤光的心情，明顯比以前好了許多。
可能是看到了鮮艷的東西，感官上，就會有些不一樣了。
小德子倒是不負皇上的希望，真地就找到了一個堪稱完美的雜耍班子。
這個班子裡頭，男女的比例倒是占地差不多，只不過，男地大都是長相普通的，還有一個專門演丑角兒的，個子小小的，站直了，這腦瓜頂也不過才及他的胸前。
「皇上，娘娘，這雜耍班子的人都準備好了，還請兩位主子移步。」
雜耍班子的人，自然是不能到承乾宮或者是碧華宮去表演的，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楚陽一把將霍瑤光抱了起來，「想看什麼？」
事前，楚陽命人做了一個節目單子，特意拿給了霍瑤光，讓她看著點。
其實，霍瑤光明白，就是想著帶她去看雜技，好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不過，她現在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提不起一點兒力氣來。
總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能睡著了一般。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歲！」
班主領著頭，磕了幾個頭之後，又注意到了德公公給他打眼色，怔了一下，再看清楚了皇上懷裡還抱著一個人呢，立馬就明白了，「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
霍瑤光只是瞄了一眼，沒有其它反應。
楚陽坐好了，就這樣將人抱在自己的懷裡，擔心有風吹著，還特意讓人拿了一件披風過來。
沒想到，霍瑤光一臉嫌棄，「我不冷。不要了。」
我們英明神武，寵妻成魔的皇帝陛下還能說什麼？
一擺手，穆晴拿著披風退下了。
接下來，就是開始看表演了。
一個節目沒看完，霍瑤光就覺得這樣有些不雅，掙扎了兩下，楚陽卻以為她是不舒服了。
「怎麼了？要不要叫太醫？巫靈子呢？古硯呢？」
小德子臉都嚇白了，這得是病成什麼樣兒了，才用得著去驚動這兩位神醫？
霍瑤光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下，「亂叫什麼？」
楚陽吃痛，噝了一聲，低頭看她，「你沒事兒？」
「我想下來。」
楚陽看了看，倒是十分小心地將她放到了榻上。
原本，在這裡準備的就是一張軟榻。
楚陽坐在了一側，然後霍瑤光就枕著他的大腿，然後側躺著，開始看表演。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楚陽招了招手，穆晴又拿著披風過來，小心翼翼地給她蓋上了。
而霍瑤光全程都在盯著前面的小丑看，樂得真咯咯笑。
只不過，這種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
一個雜耍班子，不可能全都是這種逗笑的。
總得有些特別有技術含量的。
比如說上刀山，還有胸口碎大石之類的。
到了後面，霍瑤光困得打了個哈欠，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就睡著了。
楚陽摸了摸她的頭髮，笑得一臉寵溺。
小德子看到這樣，就明白了。
連忙走下去，吩咐他們都停了，然後都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楚陽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天色極好，大大的太陽，而且也沒有風絲，在這裡睡一覺，倒也不必擔心她會受涼了。
霍瑤光也就睡了小半個時辰就醒了。
霍瑤光的頭一動，楚陽就立馬低頭看她，「醒了？」
霍瑤光這才注意到，自己還躺在他的腿上呢。
「你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地香，沒忍心。」
「腿麻了吧？」
「還好，我剛剛運功來著。」
霍瑤光白他一眼，同時又有些心疼了，「以後別這樣，就算是你寵我，也得有個限度呀。前提是不能對你有什麼傷害。」
「這算是什麼傷害？再說了，我樂意。」
霍瑤光已經完全地坐了起來，楚陽則是站起來活動了兩下。
看得出來，他應該是有些累了。
一直維持著一個動作不變，而且還要小心著，生怕再把自己吵醒了，怎麼可能會不累？
霍瑤光只覺得心口甜甜的，比吃了桂花糕還要甜！
有這樣處處為她著想的夫君，她的人生，應該是相當成功的了吧？
晚上，御廚親自送膳過來的。
目的嘛，就是想看看他們做出來的這粥，到底合不合娘娘的胃口。
如果不合胃口，他們也好繼續改進。
若是合胃口，那就順道著再問問娘娘還喜歡什麼粥。
只要挺過了這一段，那他們的腦袋也就算是保住了。
粥是用一個小砂鍋熬的。
直接連鍋帶碗的送過來的。
穆晴給娘娘盛了一碗，然後再慢慢地攪動了幾下，送到了娘娘跟前。
可是接過來的，卻是楚陽。
楚陽拿著調羹在嘴邊吹了吹，「來，嘗嘗看，這是御膳房今天新研製出來的，看看合不合胃口。」
其實，那粥一端上來，熟悉的香味兒，就已經讓霍瑤光覺得很有食慾了。
喝了一口，果然，鹹淡正好，而且不太稠粘，也不會太稀薄了。
剛剛好。
「不錯，味道很正。」
聽到這一句，站在那裡的御廚，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抬手，拿衣袖在額頭上抹了抹，這顆腦袋算是保住了。
不過，仍然不敢大意，還是十分規矩地站著，看看娘娘是不是還會再給挑出一些毛病來。
就連楚陽也沒想到，霍瑤光竟然破天荒地喝了兩碗。
雖然碗不大，可是比以前已經多喝了一倍了，已經很不錯了。
「還要不要再喝？」
霍瑤光搖搖頭，「晚上少吃一些沒關係的。我明天早上還想喝這個粥，再讓膳房準備一些小菜，涼菜的那種。」
「好。」
楚陽一扭頭，繃起了臉色，「都聽到了？」
「是，皇上，娘娘，奴才都記下了。」
「下去吧。」
御廚猶豫了一下，還是仗著膽子問了一句，「娘娘，敢問小菜的話，您可有什麼特別想吃或者是不想吃的？」
「素的便好。還有，別弄蘿蔔，本宮現在不想吃那個。」
「是，娘娘。」
好歹也算是弄明白了皇后娘娘的喜好了。
一直到她就寢，楚陽看她都沒有吐，心裡可是樂開了花。
「小德子，去，御膳房重重有賞！特別是今天晚上煮粥的這個。」
「是，皇上。」
看來，這算是摸准了娘娘的胃口了。
只是，可惜了，他們高興地太早了。
次日，霍瑤光又喝了兩碗鹹蛋蔬菜粥，倒是沒有吐，可是到了中午，就一點兒食慾也沒有了。
什麼也不想吃，便是穆晴奉上的甜湯，她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更別說喝了。
消息傳到了御書房，可把皇上給急壞了。
「這可怎麼是好？各種法子都想了，可就是不管用！」
李相正好來向皇上稟報差事，愣了一下，「皇上，不如，讓內子進宮一趟？」
楚陽一愣，「相爺？」
「皇上，內子這麼多年，倒是對於孕婦的飲食，一直都有在關注。讓她進宮來陪陪娘娘，興許能幫著再重新備一份兒食譜。」
楚陽嘆了一口氣，「如此，也只好勞煩夫人了。」
「皇上太客氣了。只要娘娘腹中的龍種平安，那一切都是應該的。」
楚陽抿了抿唇，猶豫了好一會兒，「夫人可知道，可知道你與朕……」
後半句話沒來得及說出口，李相就直接一俯身，「皇上，若是無事，微臣就先告退了。另外，一些陳年舊事，皇上也不必在意。過去了，便是過去了。」
楚陽微怔，好一會兒才釋懷一笑，「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想重新宗祠？」
「沒有必要。」
李相微微搖頭，一臉淡然，「有些人的命運是註定了的。而微臣的使命，就是輔助皇上成就一代偉業。您必將成為千古一帝。您的功績，將無人能超越，您註定將成為大夏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大帝王。」
李相說地一臉誠懇。
可是楚陽卻撲地笑了。
「行了。你也學會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微臣句句肺腑之言，絕無半句虛言。」
楚陽微微搖頭，「你的心思，朕都明白。無需多言。這樣吧，明天就先請夫人入宮。至於其它的事，咱們回頭再說。」
李相的頭微低，看樣子，皇上還是不曾死心呢。
「是，微臣記下了。」
看著李相一步步地走出御書房，楚陽的眸光是帶著幾分複雜的。
似乎是，還有一抹心疼在。
出了口長氣，楚陽還是去了承乾宮。
實在是放心不下霍瑤光呀。
另一邊，雜耍班子的人，在宮裡頭也待了三天了。
基本上，不表演的時候，就是待在這個小院子裡，哪兒也不敢去。
生怕萬一不小心，再衝撞了宮裡頭的貴人主子。
小番練完了功，沐浴更衣之後，就想著也到御花園去逛逛。
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宮裡。
好不容易進宮一趟，總得多看看吧。
以後再出去混，說起來自己也是進過宮，給皇上和娘娘表演過的人，還能說說自己是去逛過御花園的！
剛要出門兒，就被班主叫住了。
「你幹什麼去？」
「師父，我就想出去看看，進宮一趟，如果不看看，那不是太冤了？」
「你懂什麼？萬一衝撞了哪位貴人主子，你吃罪得起嗎？」
小番不以為意，「師父，您就別嚇我了。我還不知道嘛，這宮裡頭總共三位主子。皇上，娘娘，太子殿下！」
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頭數了數。
「行了，您放心，我一會兒就回。」
小番東拐西轉之後，總算是看到了眼前這座雄偉的宮殿，門上懸著兩個金燦燦的大字，「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