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只差最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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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元慶似乎是別無選擇,雖然他手上也有人質,可是一旦將楚陽逼急了,他大可以不管不顧。

  元慶相信楚陽身為帝王,有的是辦法能將罪責都推託到自己身上。

  他現在之所以能坐在這裡跟楚陽談條件,很大一部分上,是因為他看到了在楚陽身上還不曾被帝王之位給抹殺掉的那一分良善!

  那種還願意將諸多不相關的人命,當做自己的責任來守護的良善。

  若是換成了嘉恆帝,或者是換成了夜明慎,無論是他們中的誰,都不會在意那二十多位臣子。

  他們更在意的,是如何將自己這個『逆賊』剿滅!

  所以,那二十多位臣子,其實就可以被他們當成了滅賊的代價。

  可是楚陽不同。

  他不是那種一心只想著建功立業的人。

  所以,在他心裡,人命,比什麼都重要。

  但凡是有一絲風險,他就一定不會去冒。

  更何況,因為自己的動作快,所以,目前為止,那些大人被藏匿的地點,還不曾暴露,可是再拖下去,就不一定了。

  楚陽手上的暗衛,可不是吃素的。

  只要再給他幾個時辰的時間,他一定有辦法將那裡給挖出來。

  到時候,自己手上的籌碼,就徹底地失了作用。

  元慶深吸一口氣,已經完全地沒有了剛剛不甘的情緒。

  「好,我答應你。」

  五十萬兩白銀,自然不是小數。

  元慶也不可能隨身攜帶那麼多的銀票。

  這一點,對於楚陽來說,自然不是難事。

  「朕身為皇帝,自然不會言而無信。三日之內,只要你將銀票交到李相的手上,朕自會下旨放出軒轅治。至於我大夏的那些臣子,你願意囚禁著,那就囚禁著。只是,他們若是有一丁點兒的損傷,那你可就要小心了。」

  元慶眯眼,他就不信,這麼多天了,他兒子身上就是完好無損的。

  可是現在,他明顯不占優勢。

  所以,根本就沒有資格再跟他談條件了。

  楚陽帶人回宮,一路上,身上的氣勢都極為駭人。

  沿途,便是向來喜歡笑鬧的雲容極,也不敢隨意地出聲了。

  直到進了宮,楚陽才一臉陰鷙地進了御書房。

  他知道,元慶想要籌措五十萬兩銀子,並不是件難事。

  他之所以說三天,不過也就是故意輕視他而已。

  他知道,最多今晚,元慶就會帶著人和銀票去找李相。

  所以,他才極為惱火。

  這個元慶,他一定要殺!

  只是,不能拿著那麼多的人命來冒險。

  更何況,這些人裡頭,還有許多朝廷俊傑,這些人,是大夏未來的希望。

  所以,他必須要保下他們。

  一想到這個,楚陽就恨得牙痒痒。

  當然,那些大臣們,也不可能白讓元慶的人給抓走了。

  暗衛順著這些線索,又將暗族不少的暗樁給揪了出來。

  這一次,就算是對方成功了,在京城的損失,也是無可挽回的。

  要是這麼看,好像還是楚陽這邊更占便宜一些。

  「皇上,李公子進諫。」

  「宣。」

  「是,皇上。」

  因為朝中姓李的官員不少,而且李遠舟又是李相的親子,所以,一直以來,小德子對於李遠舟的稱呼,都是李公子,而非李大人,從來沒變過。

  「皇上,您和元慶談妥了?」

  「嗯。元朗呢?現在到哪兒了?」

  「您放心,今天早上就收到消息,他已經平安地抵達了島上。現在,他已經去聯絡其它和元家並不是一路的人家了。」

  「他帶了多少人去?」

  「他說為了不讓那邊的人生疑,還是少帶人為妙,除了他自己的幾個護衛之外,還有您特意調撥過去的兩名暗衛。」

  楚陽點點頭,此去海島,的確是兇險萬分。

  「軒轅治現在如何了?」

  「死不了。不過,之前便受了傷,一直拖到了現在沒治。就算是我們把人交給了元慶,一時半刻,他們也走不遠。不過,元慶身邊,好像是帶了暗族的巫醫。」

  「元慶此人行事狡詐,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是。」

  「誰在海邊接應元朗?」

  「回皇上,微臣已經安排好了人手,都是生面孔,就算是元慶和軒轅治對上了,也不會懷疑是我們的人。」

  楚陽嘆了口氣,「最關鍵的是,看看我們能將元慶拖多久。還有,朕答應了他的條件,就不能在大夏境內對他們出手。不過,軒轅治此人心思險惡,絕對不能留。」

  「皇上,您切莫心急。有些事,還是要再等一等的。」

  楚陽如何會不明白?

  他只是一想到了元慶和軒轅治父子倆的那兩張臉,就想要揍人。

  楚家那麼多的冤魂未平,這對父子,憑什麼就能享盡了天倫之樂?

  元慶當年是怎麼對楚家的,現如今,他就怎麼對元慶!

  這才是他答應了元慶,暫時不殺他們的真正理由。

  他要讓元慶親眼看著他的族人因他而死,而他並不在意的元朗和元夫人,卻在京城的陽光下活的好好的。

  他就是要讓元慶後悔!

  至於軒轅治,他會是最後一個離開元慶的人。

  這一切,都要讓元慶親自來品嘗一遍。

  元朗帶人前往海島的目的,自然就是為了在暗中達成聯盟。

  而跟著元朗一起去的兩名暗衛,他們最大的任務,就是將元慶的族人,或者是心腹,能殺多少,殺多少。

  當然,任務其實是很嚴峻的。

  既要把人殺了,還不能在島上引起太大的驚恐。

  否則,消息一旦傳到了元慶手裡,他很快就會趕回來。

  到時候,皇上的大計,只怕難成。

  所以,他們暗自商量之後,登島的第一天,就直接殺了兩名族老,都是那種年紀大了,原本也是活不了幾年的。

  只需要稍微地給他們一些刺激,或者是外力上的幫助,他們就死地很自然了。

  也因此,他們兩人的死,在島民們看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而且,原本也不是目前元慶的心腹,所以,這兩位的死訊,未曾急於傳給元慶。

  接下來幾天,他們一直按兵不動。

  一是為了更詳細地了解這些人的能耐。

  二來,兩人做了計劃,等到元朗這邊的任務達成地差不多了,他們再出手。

  屆時,就算是驚動了元家人,他們也已經離島了。

  計劃還是很完美的。

  事實上,整個過程,也是進展地十分順利。

  直到最後元朗在連家主的牽線下,成功地與另外兩位家主達成了共識,總算,他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島上諸事,還要請幾位家主多多費心了。另外,對於元家,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當年就是元家人,害死了我外祖父和外祖母,這個仇,我必然要報!」

  如今的連家主,聞言有些唏噓。

  「其實,當年他們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可是偏偏,唉!誰讓我們實力上不如人家,所以,也只能任憑人家宰割。」

  元朗的臉色鐵青,「實力?既然不及他,那就先想法子毀了他。」

  連家主一怔,「元朗?」

  「您放心,既然與幾位家主達成了共識,那麼,臨走之前,我必然會送大家一份大禮。那些人,手上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竟然還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富貴,他們憑什麼?」

  元朗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回頭了。

  送出這份大禮,也是為了安幾位家主的心。

  畢竟,他姓元。

  幾位家主也是擔心,萬一,他並非是真地與元慶決裂呢?

  特別是,之前他和軒轅治的關係,一直都是極為親厚的。

  在當時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兩人,可是親如兄弟呢。

  眼下,是真地回不去了?

  元朗一行人趁著夜色,匆匆離開。

  走之前,元朗將自己身邊的護衛也派出去幫忙了。

  僅憑兩名暗衛,想要做成這件大事,過於困難了。

  所以,當元朗站在了岸邊,看著前面那熊熊的大火之時,微微一笑。

  有些東西,舍了便是舍了。

  沒有舍,又何來得?

  消息傳至元慶手上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而彼時,元慶帶著他們幾人,還不曾離開大夏的境內。

  正如之前李遠舟所言,軒轅治身上的傷太重,而且他原本就有心疾,想要痊癒,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元慶收到消息,整個人都是氣得青筋爆起!

  他怎麼也沒想到,元家竟然會出事!

  氣過之後,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顯然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就算是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一步,將逆血丹煉成。

  一行人秘密地轉道百夷,進入了他們的一個秘密據點。

  索涼被救出來之後,這一次是真地學乖了。

  上頭吩咐她怎麼做,她就怎麼做,一丁點兒的小心思也不敢有了。

  她的婢女,早在之前的時候,就被殺了,還是為她擋了一刀,所以才會死的。

  也就是她那麼一愣神的功夫,就看著婢女倒在了血汩里,而她自己,則被人點了穴。

  索涼知道,這一次出事,十有八九是因為她泄漏了行蹤。

  她不敢說。

  也沒有人知道。

  因為當時住在那裡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偷偷借給她小廝衣裳的那個小哥,也死了。

  所有的這一切,好像是都過去了。

  可是索涼現在回憶起來,仍然是心有餘悸。

  大護法給軒轅治看過之後,拿出一粒藥丸給他服下,然後又在他的手腕上劃了一刀,取了小半碗的血。

  春望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不過,心底也有了猜測。

  一言不發地上前,然後親手給少主包紮。

  在宮裡頭做了這麼多年的奴才,早已經學會了一套保命的本領。

  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就更不能問了。

  許是因為失了血,再加上藥丸的作用,軒轅治很快就睡著了。

  春望端著木盆出去,低頭看著那木盆里的水呈了淺紅色,眸光加深。

  再進來時,已經打了一盆淨水。

  走到床前,伸手給少主蓋了蓋被子,怎麼看,都是極為盡職的奴才。

  將屋子裡簡單地收拾了一番之後,春望就去了外間兒坐著。

  算是給少主守屋子了。

  阿二的傷恢復地比較快,現在已經是生龍活虎,可以滿地跑了。

  元慶將他叫過來,讓他負責將屋門守住,任何人都不得闖入,違令者,殺!

  不一會兒,索涼過來了。

  阿二看到她,哼了一聲,「主子在裡面,你快進去吧。」

  索涼有些心虛地瞄了阿二一眼。

  她知道阿二不待見她,可是經過上一次的事情之後,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了。

  低著頭,無比自卑地進了屋。

  阿二倒是有些摸不清頭腦了,這人的性子怎麼變得這樣快?

  那個囂張跋扈的索小姐,哪兒去了?

  索涼進得屋來,看到主子和大護法都大。

  「見過主子。」

  「嗯,坐吧。」

  「謝主子。」

  索涼其實是想著叫他一聲元伯父的。

  可是想到了自家爹爹的囑咐,所以,還是十分恭敬地喚了主子。

  大護法坐在了索涼的對面,打量了她一番後,「索小姐的氣色不錯,看來傷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

  「多謝大護法了。如果不是您的醫術高明,晚輩的傷也不可能恢復地這麼快。」

  大護法滿意地點點頭,之後,又轉頭看向了主位上的人,一臉肯定。

  元慶的手指在一起輕捻了幾下之後,微微一笑。

  「索涼,現在阿治的身體有些問題,可能需要一些你的血來幫他治病,你可願意?」

  索涼一愣,「阿治哥哥怎麼了?」

  索涼雖然沒腦子,可是對於軒轅治,那可真的是一往情深呀。

  「舊傷復發,再加上他先天的一些舊疾,所以,這次醫治起來,才會有些麻煩。」

  「那可以治好嗎?」

  「只要索涼小姐願意提供一碗血給少主,應該就可以了。」

  回答她的,是大護法。

  而對於大護法的話,幾乎是沒有人會產生懷疑的。

  索涼也不例外。

  誰讓大護法是整個島上,最為厲害的巫醫呢?

  「好,那就放我的血吧。」

  看到索涼絲毫沒有猶豫,大護法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元慶的眼神沒有什麼波瀾,只是單純地給大護法了使了個眼色,示意可以開始了。

  索涼忍著痛,眼看著大護法放了她一碗血,然後又給她吃了一顆補血丹。

  「大護法,阿治哥哥會沒事嗎?」

  「會的。好孩子。」

  大護法端起碗,頭也不回地走了。

  元慶看著這個願意為了軒轅治而放血的女子,不由得,就想到了當年寧願冒著一死,也要為他生下孩子的穆宛如了。

  真傻!

  女人都是一樣的傻!

  不管是那個明媒正娶的夫人,還是後來的穆宛如,都傻地讓人覺得她們簡直是廢物!

  元慶的眼神從索涼的身上移開。

  這麼傻的女人,天生就是用來奉獻的。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客氣呢?

  這個世界上,天生就有些人是生而為奴的。

  而索涼,顯然就是這一種。

  讓她在這裡坐著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便派人將她送回去了。

  元慶出來之後,直接去了廂房。

  大護法正那裡配藥。

  一進屋,除了苦藥味之後,還有一股子的血腥氣。

  桌上擺了十幾個碗,裡面全都是血。

  「如何了?」

  「主子放心,這次加上了少主的血,再有索涼的血,絕對可以成功的。」

  元慶的臉色並沒有鬆緩。

  他要的,是一個結果,而非一種推斷。

  大護法也明白他的意思,專心地開始製藥了。

  製藥的過程,又豈是那麼簡單的?

  一直到了傍晚,大護法已經守著這藥爐有將近三個時辰了。

  元慶一直就坐在屋裡,似乎是為了避免有人過來影響了大護法。

  「主子,成了!」

  大護法一臉興奮,將一個比胭脂盒稍微大一些的小盒子捧過來,小心翼翼,那模樣,就像是在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連他臉上的神色,都是透著幾分的激動。

  「色澤、氣味,都與古籍上所載一致。主子,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元慶的眸光微暗,最後一步,才是真地有些困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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