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安排（一更)
夫妻倆在義陽縣停留了兩天之後，便又啟程去了扶陽郡城。
這裡換了郡守，而且還是楚陽的人。
進了郡城，霍瑤光和楚陽自然也就有了比較好的待遇了。
楚陽在這裡待了兩天，除了在郡守府里看了一些政令之外，就是商量著扶陽郡的經濟問題了。
當然，這些，都不歸霍瑤光管。
她只管自己賺錢。
而具體的，涉及到整個京西州了，那就得楚陽和他的那群幕僚自己想辦法了。
事實上，這幾年，楚陽手底下的那些謀臣們，也的確是費了不少心，做出了不少的貢獻。
至少，京西州的農業更穩定了，商業也陸續地發展了起來。
而且，水渠的修建，雖然還不曾峻工，可是有幾條河道，已經可以投入使用了。
所以，這算是解決了京西州旱災的問題。
而且，因為有了河道，自然而然地，便興起了漕運。
同時，因為一開始的修建，就已經做好了計劃和準備，所以，就算是有大雨，他們也不必擔心家被淹了。
先前的京西州，旱的地方旱死，寸草不生。
澇的地方，恨不能將自家屋頂都給淹了。
經過這幾年的努力，總算是看到了一些成效。
至少，將這水源給引流地較為公平了。
而且霍瑤光考慮到這裡畢竟不是江南，水系不及那邊發達，所以，建議楚陽修建了一座大型的水庫。
若是真地遇到了旱災，還能放個水，救個急啥的。
當然，水庫的修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從他們初到西京的時候便已經開始建了，到今年，才正式開始用了。
水庫這種東西，耗時耗力還耗錢。
就算是建成了，平時還得派人看著。
除非是遇到了旱災，否則，還真顯不出它的作用來。
若是江南，自然就沒有修建水庫的必要了，因為那邊雨水多呀。
可是西京這裡，雨水到底是不比江南充沛，也就是每年的夏季雨水會豐富一些。
眼下，也不知道蓄存了多少水了。
其實吧，霍瑤光是做夢都想回靜王府了。
主要是太想兒子了！
這麼久沒見了，也不知道大寶長高了沒，見到自己，萬一不認識了，可怎麼辦？
只是孩子太小，而且若是出來，還多有不便，算了，再忍兩天吧。
楚陽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將扶陽郡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便直接帶著她回王府了。
眼瞅著就要進西京城了，霍瑤光心裡頭這個激動呀。
果然，當了娘，就是不一樣了。
若是擱在以前，出門兒再待半年，她都不帶想家的。
可是有了兒子，心裡頭就有了記掛，這話果然不假。
大寶一早上起來，就聽到舅母說母親要回來了，樂得直拍手。
兩個月的時間，對於小孩子來說，變化還是很大的。
大寶高了些，而且說話也比以前更清楚了。
會說的字，會叫的稱呼，也都更多了。
霍瑤光一下馬車，第一眼，便看到了母親懷裡抱著的大寶兒了。
「大寶！」
將近兩個月沒見面了，大寶看了她一會兒之後，才朝她撲了過去，「娘！」
不得不說，就大寶這記性，擱在這麼大的孩子身上，已經算是好的了。
好多小孩子離開自己的娘親一兩個月之後，都是要好半天才能認出來的，而且還會哇哇大哭。
可是大寶沒哭。
這性子也真是有些古怪了。
他被母親抱在懷裡折騰了一會兒之後，就鬧騰著要去找晃晃。
最後，還是被青苹手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給吸引了，然後才老實了。
霍良城陪著他們說了一會兒話之後，給楚陽遞了一個眼神，翁婿倆就去了書房。
葉蘭笙的眼眶都紅了。
她只知道他們夫妻倆是出去做大事了，可是又不知道是不是有危險，別提多擔心了。
如今看到他們平安回來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大嫂，我讓古硯帶回來的水，你喝過了吧？」
「喝了，那水還挺甜的。怪好喝的，瑤光，在哪兒弄的？」
霍瑤光笑了笑，「青松喝過了嗎？」
「喝了，可喜歡喝呢。我原本還怕讓他直接喝了生水會鬧肚子，沒想到，他倒是跟沒事兒人一樣。」
霍瑤光抬頭看向了母親，就見她拿了一塊兒糕點哄著兩個小娃娃呢。
「我也喝了，味道是挺好的，甜絲絲的，又不像是放了糖的。你們家的大寶喝地最多，或許也是當時渴了，自己咕咚咕咚地就直接灌，別人奪都奪不下來。」
霍瑤光笑了，喝了就好，喝了就好。
雖然她並不相信這冰泉水有什麼延年益壽的功效，不過，在那種地方的泉水，應該是格外純淨的。
再加上那裡面還生長了雪蓮，想來，那水的滋養，必然是不俗的。
這麼一想，霍瑤光連忙讓人找出那幾個裝有雪蓮的盒子來。
「取一朵給巫靈子送過去，其它的，都放進庫房裡。對了，還有我先前摘的那種紅果子和葉子，各拿出一小點兒來給巫靈子送去，讓他甄別一下那是什麼東西，有毒沒毒。」
「是，小姐。」青苹應下，便帶著小環去找了。
東西送過去沒一會兒，估計小環也就是喘了口氣兒的功夫，巫靈子就追過來了。
「丫頭，丫頭，你快跟我說說，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霍瑤光的臉一黑，能這麼大呼小叫喊她丫頭的，也就是一個巫靈子了。
「老頭兒，你乍乎什麼？」
「哎呀，丫頭，你快跟我說說，這果子是哪兒得來的？」
「這是什麼？」
「你不知道？」巫靈子反倒是愣了一下，他以為既然是霍瑤光給他送過去的，必然就是因為知道了這東西的名貴，所以才會拿給自己顯擺的。
「不知道。」霍瑤光十分識趣地搖了搖頭。
那東西，連百里無情也不認識。
所以，霍瑤光便觀察了兩天之後，發現這果子摘下來之後只隔了一晚上，便好像是風乾了一樣，皺巴巴的了，不過顏色仍然是紅艷艷的，就只是體積縮水了些。
所以，霍瑤光直接將這個放進了匣子裡，不會腐壞，反而還有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味兒。
「這叫紅靈果，可是絕對的好東西呀！傳聞這種東西，也就只是長在了雪山之巔，據稱，這東西比雪蓮還要難得，而且生長條件很是苛刻，可不是什麼地方都能養得活的。」
霍瑤光挑眉，這東西是稀罕之物她一早就料到了，畢竟這東西罕見。
她只是不確定這東西到底有什麼效用，雖然自己試過了無毒，可是不保證這東西入了人腹之後會無毒呀。
「原來還有這麼一說，那你說說看，這東西有什麼用？」
「用處可大了去了！人參知道吧？靈芝知道吧？這東西比那些的功效還要好！普通人服下一顆，便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霍瑤光的眼睛亮了亮，想到了母親體弱，便瞄了一眼她的方向，「如何服用？」
「直接放進嘴裡吃就好。可惜了，這是乾果，若是新鮮的，效果更佳！」
霍瑤光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了。
早知道如此，當初摘下來就應該先吃幾顆的。
「不能多吃嗎？」
「不可。吃多了，這人也受不住呀。」
霍瑤光點點頭，這道理，她倒是明白。
就好比人參一樣，再好的東西，也不能吃地太多了。
大補之物，也就是切了那麼薄薄一片烹茶，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霍瑤光想了想，「這東西還有沒有其它的功效？」
「比如？」
「解毒，或者是治療內傷之類的。」
「哦，這東西若是體質偏陰寒之人用了，可有平衡陰陽之功效。想要做成治內傷的藥，那也是上上品。你給我拿過來了不少，我先去看看能製成多少吧。」
「那葉子呢？」
葉子早已經幹了，顏色略微有些偏黃了。
「葉子的功效沒有紅靈果那麼好，不過，若是治外傷，這種葉子就比較有效果了。我會做成外傷藥先試試。」
「好，辛苦了。」
難得的，霍瑤光沒有再懟他。
事實上，霍瑤光手裡還有，不過，沒跟他提。
霍瑤光則是在琢磨著，那紅靈果到底是不是每年這個時候都成熟？
總不會是什麼十年八年地才熟一次吧？
如果是這樣，那可就有點兒令人惱火了。
這麼一想吧，霍瑤光的心裡又開始痒痒了。
早知道如此，應該多摘一些回來的。
要不，再去一趟？
這想法剛冒出來，就被楚陽給打擊到了。
「現在赫赫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呢，只要你一出現，立馬就成了核心人物。你確定，這個時候還要再回去？」
離開的時候，就不知道有多麻煩，若是再回去了，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而且，眼下清妃也回到了宮裡，他們還是應該對清妃多一些提防。
況且，眼下有些紅靈果了，自己人先用著。
當天晚上，霍瑤光就給穆遠宜服下了一顆紅靈果。
穆遠宜有些好奇地咀嚼了幾下之後咽下，「酸酸甜甜的，味道還可以，說不上多好吃，不過也不難吃。」
霍瑤光點點頭，「行了，那父親母親早些休息吧，女兒告退了。」
霍瑤光自己早就已經吃了一顆，也沒什麼感覺。
回到寢室，大寶正在他們的床上打著滾兒，同時，還把晃晃也帶進來了。
而某爺則是一臉嫌棄地瞪著那一娃一狗，恨不能立馬將這兩個傢伙給扔出去。
晃晃其實已經很老實了，乖乖地趴在了那裡，沒動地方。
晃晃抱著一個小枕頭，滾了幾次之後，又搖搖晃晃地下來了。
竟然走到了晃晃旁邊，然後把小枕頭一放，自己躺下就準備跟晃晃一起睡了。
某爺那個氣呀！
恨不能立馬就把這隻笨狗給燉了。
霍瑤光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某爺氣得嘴唇都直哆嗦。
很明顯，他想把這一娃一狗給分開。
可是偏偏他又嫌棄那隻狗，所以，就這麼猶豫不前的。
關鍵是，自己的那個親兒子，竟然跟一隻狗玩兒得好。
聽說現在晚上都是自己睡，呃，自己和一隻狗睡。
「大寶？」
大寶聽到了娘親的聲音，身子轉過來，笑嘻嘻地就爬了起來，「娘親，娘親。」
「乖，大寶今天晚上跟娘親一起睡好不好？」
「好。」
大寶很開心，跟晃晃在一起，只是一種習慣，另外，他知道晃晃保護他，而且很聽他的話。
可是不代表了，他的心裡晃晃就真地比爹娘還重要了。
不過，還是很重要的。
所以，大寶一扭臉兒，伸手指了指晃晃，沒說話，可是意思很明白。
「大寶想讓晃晃在這裡睡？」
大寶眼睛亮閃閃地點了點頭。
「好，不過，我們先去沐浴好不好？」
大寶樂呵呵地就被奶娘給抱下去了。
而楚爺則是一臉嫌棄，「把狗攆出去！」
霍瑤光無奈，「才剛剛回來，就如兒子一次願吧。再說了，晃晃身上又不髒，天天洗澡呢。」
「那能一樣嗎？再怎麼洗，也還是會掉毛！」
霍瑤光一怔，隨後就十分自然地接了一句，「說地好像你不掉毛似的！」
話落，寢室的空氣一瞬間安靜。
後知後覺的霍瑤光對上了楚爺那噴火的眼睛，無比尷尬地接了一句，「呃，錯了，我是說，你也會掉頭髮呀。雖然這稱呼不一樣，可是性質還是差不多的。」
能一樣嗎？
楚陽氣得肺都要炸了！
自己只是頭上才有頭髮，那狗毛能一樣嗎？
這是拿他跟一隻狗比了？
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於是，楚爺一生氣，轉身走了。
霍瑤光也沒追出去，知道他是生氣了。
低頭看了看趴在那裡的晃晃，搖搖頭，「都怪你。還惹得我們楚爺不高興了。」
晃晃低汪了一聲，哪裡能聽得懂霍瑤光的話？
很快，大寶被洗的香噴噴地抱了過來。
霍瑤光從奶娘的手裡接過來，直接就放到了床上。
大寶拿著一堆玩具，非要拉著娘親陪他一起玩兒。
看到兒子這麼高興，想到自己這兩個月可是都沒有好好照顧他，心底難免就又有些愧疚感。
於是，這天晚上，一切都由著大寶，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直到大寶自己玩兒累了，這才睡著了。
霍瑤光命人將東西收了收，然後將他放在了最裡面。
他們睡的床不小，偏大。
主要是霍瑤光這人睡覺不老實，所以，楚陽特意命人加大了尺寸。
眼下，一家三口一起睡，倒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只不過，楚爺可能是真地惱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霍瑤光也沒有吩咐什麼，於是，星璃院也就準時落了鑰。
霍瑤光看了一眼趴在那裡的晃晃，「老老實實的，若是想尿了就自己出去！」
晃晃嗚了一聲，好像是答應了似的。
其實，晃晃的大小便都是會十分自覺地去外面解決的。
而且去的地方，基本上也是固定的幾處。
大都是成了園子裡的肥料。
一般花匠都會直接翻土就處理了。
既能養花，園子裡還乾淨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霍瑤光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一些動靜，然後就感覺到有人抱住她了，當下動了動，繼續睡。
楚陽心裡還在生氣呢，沒想到這女人倒是心大，睡地這麼實！
他堂堂靜王爺，回到星璃院來，竟然還得自己翻牆進來。
這上哪兒說理去？
次日天亮，霍瑤光親手給大寶穿好了衣服，然後抱他去前面的花廳用早膳。
楚陽有急事，直接去書房那邊吃了，
大寶年紀還小呢，所以穿地是開檔褲，這會兒夏天還沒有過去呢，大寶又是愛動的性子，所以，霍瑤光直接就給他上身穿了一件短袖的上衫。
一般來說，世家子弟，很少有人這麼穿。
倒是民間的百姓，特別是田間地頭的農人，很多會這麼穿。
不過，他們穿的，跟霍瑤光做的這個也不一樣。
他們穿的都是類似於坎肩之類的，沒有袖子。
而大寶穿的這件，還是有那麼一小截袖子的。
穿起來涼快，而且還便於他折騰。
霍瑤光帶著大寶過來的時候，葉蘭笙也帶著霍青松過來了。
小環過來擺好了碗筷，「侯爺和夫人都在衡蕪院用了，這會兒應該正在後花園裡散步呢。奴婢過來的時候有遇到，夫人還說您太能睡了。」
霍瑤光呵呵一笑，「母親果然就是偏心，你這個兒媳婦睡個懶覺就沒事兒，我這個親生女兒睡懶覺就要被念叨了。」
葉蘭笙嗔她一眼，「又渾說！分明就是母親覺得你過地太自在了。被王爺寵地都不像樣子了。」
霍瑤光撇了撇嘴，沒再說話，開始用早膳了。
有奶娘和丫環在，可是霍瑤光和葉蘭笙都是親自餵的孩子。
霍青松還好一些，自己可以拿著勺子慢慢地喝粥了，雖然會弄自己到處都是，可是好歹這一碗也能有大半碗進他自己的肚子。
而大寶這裡就不成了，若是讓他自己吃，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楚陽一邊吃著豆包，一邊聽著底下人的匯報。
一撥人走了之後，古硯又拿著一封信進來了。
楚陽沒看，「說了什麼？」
「清妃回宮之後沒幾天，便有兩位美人被貶了。她這一番立威，倒是讓宮中妃嬪們再不敢造次。」
「皇上罰的？」
「是皇上向皇后施壓，皇后罰的。」
楚陽點點頭，看來，皇后這次應該是吃了暗虧了。
「芳貴人有什麼消息傳來嗎？」
「太后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可是皇上卻是每隔幾日才去一次，說辭嘛，一直都是忙。」
太后混到現在這個地步，也真不知道是不是該怪她自己作的。
若是她能早日認清自己的身分和立場，或許，她跟皇上之間，就不會鬧成這樣了。
太后其實就是心疾。
可是偏偏，到了這一步，就算是皇上想低頭，也不可能了。
趙書棋可是還在江南向他挑釁呢。
他怎麼可能這個時候放下身段來，再去擺出一副仁慈寬厚的模樣來？
「芳貴人可找到機會了？」
「是，芳貴人進宮也有幾年了，最近一直在太后身邊侍疾，也算是躲了那些女人們的爭鬥，不過，也算是給她自己積了一份兒人氣。皇后已經跟皇上提過，要升她的位分了。」
楚陽點頭，芳貴人不需要多得寵，至少，現在沒必要。
清妃正出風頭呢，皇后分明就是想要再給她自己拉攏人脈呢。
「王爺，芳貴人那裡，咱們是不是得派人看著點兒？萬一清妃？」
楚陽搖頭，「清妃暫時不會對芳貴人下手，知道芳貴人是個性子清冷的人，又不愛在皇上跟前湊，她自以為對她構不成威脅。況且，才剛剛處置了兩個美人，若是再有宮妃因為她而倒霉，那些御史也不是吃乾飯的。」
古硯稍一尋思，也就明白了。
「芳貴人的位分再晉的話，就是嬪位了，到時候，她便是一宮主位了。」
楚陽輕笑，「是呀，成了一宮主位，到時候她必然是要遷進主殿的，到時候，本王要的東西，也就唾手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