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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魔修嚷聲道:「咱們被她壓這麼久,也該輪到她跪地求饒了!」
越弱小的魔修受濁息的影響就越大。
貪婪、愚蠢、妄為這些強大魔修自會收斂的東西,在他們身上鮮明地一點就亮!
眾人被煽動,不少魔修當即調轉方向,直衝寄紅珠所在而去!
跟在隊伍最後的副官自然也看到了這些場景。
他問南方將軍:「大人,我們是否也去?魔尊的命令畢竟是——」
他剩下的話停在了南方將軍的眼神里。
他目光冰冷,警告了自己的副官:「你以為寄紅珠是這等垃圾能攀附的存在嗎?即便她真的傷重,一頭困獸,要誅殺她,非千百萬血不可得。」
「想死就去。」南方將軍冷聲道,「等你成了屍體,再想域主寶座吧!」
副官頓時不敢再開口。
他看向那山頂,無數的魔修或為名利、或為寄紅珠死後強悍的血肉,他們如同蟲豸,鋪天蓋地地向誘惑涌去,仿佛能吞滅了秦嶺這山。
然而很快。
山就讓所有人明白,她是不可逾越的。
一陣血霧從密得瞧不清的濁息中噴出!
寄紅珠手舞大刀,切瓜砍菜般直接收割了衝來的弱小魔修的命。
他們的腦袋滾了一地,血都浸透了秦嶺青色的地。
然而沖向她的人還是不停。
「是魘魔刀!寄紅珠當年打下北域用的武器!」有聰明的魔修發現了這點,他直接道,「魘魔刀難以收身!兄弟們,只要牽制住她的前方,她就沒法在同時守住後面!」
沒腦子都在第一波死了,剩下的多少聽得懂指揮。
他們很快分而攻之,寄紅珠當年以魘魔刀助寄氏一統北域,是因為有著並肩作戰的同族。如今她孤身一人,還敢用魘魔刀,便要忍得住偷襲!
大量的魔修牽住了寄紅珠的身前,有一小部分魔修抓到了空檔,雙目大喜地向她大開的後胸殺去——!
然而他們還沒碰到寄紅珠的背後,燦白色的雷光如網般自天而落!
動手快的傢伙直接被灼碳了右手!
在他們抱著手臂嚎叫的當口,終於有人發現了一直藏在樹中的黎丹姝。
沒了錦衣華服的丹宮之主此刻顯得也不再刻薄輕浮。
雷電不曾停息地環護著寄紅珠,她在樹枝上觀戰,替她守好了所有的空檔。
她目光如水,手握玉尺,一身襤褸,倒比在金殿時更像個大人物。
她雙手握尺,卻還能在握尺的同時結出數枚咒印。
沒人認識她結的印,只知她的雷咒厲害的可怕!
比刀刃更傷人的驚雷迫開這些的步伐,但也只是迫開一瞬,他們仍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們。
有魔修鼓舞士氣:「別怕!丹宮之主沒有金丹,她的靈力一旦耗空,便和凡人無異!我們只需耗到她力竭!」
黎丹姝聞言,垂眸看向那些魔修,露出了一抹笑,說:「沒錯,我與紅珠都有力竭的時候,只要我們力竭,就算是蜃妖都能砍下我們的腦袋。只是——那也要先耗到我們力竭。」
「那麼,誰先來當這替死鬼呢?」她抬起一指,指向最前面的人,語氣輕柔:「是你,還是他?」
第96章
魔域對丹宮之主的印象, 一直是個痴戀魔尊石無月的瘋女人。
沒人覺得一個瘋女人會懂得撥弄人心,他們只覺得她說出了真相。
血還在蔓延。
被寄紅珠斬斷的腦袋還在增加。
看起來不那麼瘋了的丹宮之主悠悠哉哉地立在樹枝上,如神仙般和藹地詢問著他們——誰來當最後摘果子的人, 又是誰來作那埋進土裡的肥料。
——誰想做肥料?
寄紅珠敏銳的察覺到撲向她的魔修動作變慢了, 她橫刀一收, 竟有魔修本能避讓而不是再進!
她瞥了身後的黎丹姝一眼,猜到估計是她又說什麼瞎話了。
黎丹姝擅長說瞎話這點, 也是紅珠來了上清天才發現的。這些天裡, 她笑眯眯地對雲裳不知說了多少不著邊際的話, 她讓雲裳覺得她這個手染鮮血的魔修是同伴,更讓上清天都覺得她是個純粹的好人。
誠然,和魔比, 黎丹姝的確是個好人。然而這也改不了她騙人不眨眼啊!
寄紅珠有理由相信, 她在魔域的行為大部分恐怕都是裝出來的,並且不僅是她信了,石無月都信了。這是怎樣的一種能力?她要唬這些連金殿門都摸不著的小東西, 恐怕都用不上三句話。
黎丹姝確實輕易就動搖了這些魔修。
本就是一盤散沙的組合, 又被黎丹姝挑撥了心弦, 原本對寄紅珠還有些壓迫的群攻即刻陣不成陣。
寄紅珠得以喘息, 她抓住機會大聲道:「魔尊失道,以我同胞煉魂自用, 可惡至極!我寄紅珠並非背叛魔域, 而是揭破了他的陰謀, 惹得他惱羞成怒罷了!」
「你我皆為魔修!尚且想想,我北方寄氏今日都能被石無月吞殺拋棄, 諸位對他而言更是無足輕重,明日會比我更好嗎?」
魔修們沒想到寄紅珠得到機會不是進一步的砍殺, 而是站在原處和他們談起了條件,頓時有些困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