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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想說她的任務還是黎丹姝頒布的,是和月山河一起在晅曜破陣後保持玄境一時的穩定,確保蘭華有足夠時間轉移不離城的女子。這些事情黎丹姝一早就都安排好,沒什麼需要再補充的了。
雲裳作為醫生,最看重的還是黎丹姝的身體狀況。她猶豫片刻,還是想勸黎丹姝去避難處,卻在開口前,被月山河截了胡。
月山河看了黎丹姝一眼,和她說:「你留下也好,免得小瘋子出了陣找不見你,反而亂來。」
黎丹姝本能反駁:「晅曜不是瘋子。」
月山河勾了勾嘴角:「你倒是知道我說的是誰。」
黎丹姝氣結,月山河沉靜地凝望著她,似是不想她生自己的氣,方開口解釋說:「想想你們彼此的身份,他如此不管不顧,不是瘋子是什麼?」
即便看起來對晅曜已經沒有了明顯的敵意,月山河在口舌上也沒能客氣:「或許你想我叫他傻子。」
黎丹姝怒意騰起,她駁斥月山河:「他只是心性純粹,他可是瓊山不世出的天才!」
月山河靜靜聽她反駁,等黎丹姝說完了,他才像是無奈般嘆氣:「既然如此,你在發什麼愁?」
黎丹姝微怔,月山河想要伸手去揉一揉她的額發,最終也只是在身側動了動手指。
他重新看向大陣,和黎丹姝說:「他信任你,只要你也去信任他,就不會有什麼事。」
黎丹姝聽著,總覺得月山河意有所指。
然而月山河剛說完這句,他話鋒一轉,又無停頓地對黎丹姝說:「當然,從我的角度來說,你不願意去信任他會很好。」
他注視著黎丹姝,黎丹姝竟然從他的視線里看見點兒溫柔。
多詭異啊。
最該冷酷無情的人眼中竟然有溫柔——這就像是魔域的月空里出現了繁星,猩紅的月亮不再蠻荒一樣。
大概是黎丹姝眼中的神色太過赤|裸,月山河頓了一瞬,慢聲道:
「我看重你,你在幻境裡不就已經知道了嗎?」
黎丹姝聽他沒有提那個字,心裡古怪的感覺散去不少。不過這還是月山河第一次向她提起幻境裡的事情,並且好像並不覺得他們倆之間有什麼尷尬的地方。
黎丹姝慢慢收回視線,她說:「在幻境,謝謝你的庇護。如果沒有你,在魔域我大概會過得很艱難。」
月山河聽著,末了回答:「不用謝。」
黎丹姝剛想說「不不不,還是要謝的,我怕不謝算欠你人情」,月山河已經側首問她:「晅曜從瑤池趕去魔域救你,你謝他了嗎?」
他不等黎丹姝回答,雙手抱胸,目光直視前方:「既如此,我也不需要你的謝。」
黎丹姝:「……」那隨你的便。
與月山河聊了幾句,黎丹姝心中原本繃緊的那根弦倒是松下不少。情緒正常後,她便幫著雲裳一起檢查用以穩固玄境的新陣法有無疏漏,在確定一切都在按著計劃進行,兩人都鬆了口氣時,晅曜那邊似乎也完事了。
宛如刀鋒般尖利的靈力陡然從陣眼中爆發而出,如一陣風暴剎那間衝擊了整個大陣!
月山河反應極快,他即刻張出了結界保護雲裳和黎丹姝,雲裳護著新陣的核心,她剛想招呼黎丹姝,就見黎丹姝神色不對。
驟風狂嘯,這原本該是流光溢彩的璃鏡大陣顯得詭譎而令人不安。黎丹姝的以為自己落下的心臟在極速抽動,她本能地想要從這風暴里瞧見晅曜的影子,以至於自己差點走出了月山河的結界都不知道。
月山河拉住了她的胳膊,他蹙眉喝道:「黎丹姝!」
刀鋒割斷了她一縷頭髮,她恍然回神,生生停了步伐,她看向忽然混亂起來陣眼中心,說:
「晅曜他是不是要成功了?」
月山河看向陣眼中心。
從陣眼中溢出的靈力爭先恐後,已經在整個大陣上方形成了金色的風暴。陣法搖搖欲墜,風暴也如一頭隨時會睜開枷鎖的猛獸。即便是月山河,也看不出到底是陣會先碎,還是猛獸會率先出牢。
璃鏡用來封他的陣法自然不那麼容易破開,即便晅曜源自瓊山,從根本而言與璃鏡同出一脈,要破開璃鏡的法力,也不那麼容易。
月山河做好了晅曜失敗的準備,他吩咐雲裳:「無論晅曜成敗,你要先確保你的陣法不倒,抗住這波靈力風暴。」
雲裳有些驚慌,她看看已經成型的風暴,又看了看瞧不見的陣眼:「可是——」
「你守東南,我守西北。月山河守陣眼。」黎丹姝鎮靜道,她盯著那片風暴說,「他說的不錯,我們得先保證陣法無誤。」
雲裳欲言又止,黎丹姝十分肯定道:「晅曜不會失敗的,我們要做的便是不讓他前功盡棄。」
原先最緊張的人都這麼說,雲裳對眼前風暴的不安也散去不少。她受黎丹姝感染,心中堅定,徑直走向了她需要看顧的角落。
黎丹姝看向月山河:「我靈力不夠。」
月山河看著她,摘下了自己的佩刀,他說:「它能鎮住。」
黎丹姝不疑有他,接過月山河的刀便向西北方走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