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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丹姝很好脾氣,她說:「曜君,我和你住,是我們一起睡床,還是我睡床你睡地上?我洗澡的時候,你是出門還是待客廳。我的衣服與你放一處,還是分開放?」
晅曜想也沒想,說:「一起睡,我守外頭,一塊放。」
這回輪到黎丹姝無語凝噎。她緩了緩才說:「曜君,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嗎?要是聽到這話的是別人,任誰都要罵你登徒子。」
晅曜眨了眨眼,他說:「我坦蕩無愧,怕什麼別人說。」
黎丹姝聞言,惡作劇心起,忽得湊近晅曜,好似要親上他的下巴。
晅曜差點就自己低頭親了上去,他控制住自己退了一步。黎丹姝見狀噗噗笑了,拉長語調說:「曜君光明磊落,可我不是呀。萬一我心中有愧呢?」
「晅曜君和我就這麼待在一塊,壞了名聲可不好。」
晅曜聞聲啞然,被輕易引誘了的他好像一隻煮熟的蝦子,被熱油般的揶揄澆了個措手不及,連回話都未忘了。
黎丹姝逗也逗了,提起裙角向晅曜笑了笑,便跟上前方等著的巫馬城,去她的屋子了。
晅曜留在原地,他看著黎丹姝的背景想了好久。
他的臉艷艷如三月桃花,心也跟著春風搖盪。
晅曜想,他也不是真坦蕩。至少黎丹姝那麼說的時候,他是真想一直和她待在一塊。管他的聲望名譽,怎樣都行。
只可惜,黎丹姝沒來得及聽他的答案。
在已經無人的院落里,他遠遠望著黎丹姝,將答案說給了風。
他仰頭看著天,說:「我不在乎。和你待一塊,我樂意,我願意的。」
巫馬城帶著黎丹姝去了第四間屋子,黎丹姝推開門看了看,在陣法的保護下,這屋子除了小了點,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巫馬城安頓好她,原本就打算走,不想黎丹姝突然問:「巫馬城,巫馬代尚的邪功是你給他的嗎?」
巫馬城推門的手一僵,回頭時已神色如常。
他說:「姑娘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
黎丹姝單刀直入:「你未婚妻告訴我們,巫馬代尚練了邪功。我想她應當是擔心巫馬代尚走火入魔後會危及聖海宮,才想要告訴李萱,請她替聖海宮把巫馬代尚正法了。從這點來看,她對她的哥哥沒什麼感情,所以理應沒有替他遮掩來處的動機才對。」
巫馬城面無表情:「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長緣身體不好,常有夢魘,或許是她將夢魘當真,說給李萱聽了也不定。」
黎丹姝同意住進來,受巫馬城的監視,為得就是藉機試探。如今既得了他單獨問話,才不會理會這些。
她故意說:「巫馬長緣沒有道理不告訴李萱,巫馬代尚練的邪功是從哪兒來的——除魔當然要除根。她不說,只有可能是這來緣牽扯到了她重要的人。」
「巫馬暉對她不怎樣,從膳房就能看出來。既然關係不睦,巫馬暉的可能性就不大。再說了,巫馬暉是目睹過海霧連發瘋的,再沒有後手的情況下,他絕不會讓心愛的兒子冒險。」
「我思來想去,巫馬長緣唯一會維護的人,只可能是你了。」黎丹姝笑道,「你弄來了什麼法子,哄得巫馬暉竟認為能幫助巫馬代尚練成邪功?和月山河有關嗎?」
巫馬城的表情冷了下來。
他用蛇一般的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黎丹姝,慢慢說:「姑娘不用炸我,這般沒憑沒據的話,姑娘最好也少說。」
巫馬城推門離去,走前側首道:「否則若是遇到個心狠手辣的,姑娘怕是活不出聖海宮。」
被看穿了目的,黎丹姝半點不怕。
她甚至笑眯眯地說:「真的嗎?是你心軟,而不是此刻晅曜和月山河都離我太近,你不敢動手嗎?」
巫馬城再不理會黎丹姝,他甩袖而去。
黎丹姝目光如冰,掩唇含笑。
似是巫馬城這般看似一切盡握,實則蠢笨不堪的人物,黎丹姝在魔域見過太多了。他們大多過於自信於自己的力量與智慧,卻不想他人也不是傻子瞎子。
從他剛才的反應看,山谷的轉移陣法十有八九是巫馬城做的,他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像極了回來清理現場不及的模樣。
既然是他做的,那他八成就能入聖湖玄境,得逼他開一次玄境才行。
晅曜做不來這事,黎丹姝不過略略思考了一瞬,便做了決斷。
當天下午,她就出現在了巫馬長緣身邊。
巫馬城采了新鮮的花,正要送去給巫馬長緣時,黎丹姝正攙扶著巫馬長緣要去瞧聖湖春景。
巫馬城見到黎丹姝就警惕,他連花也顧不得,上前便護住了巫馬長緣,隔開黎丹姝,沉聲道:「黎姑娘,長緣身體不好,你要帶她去哪兒?」
黎丹姝見狀故作受傷,她說:「我都在聖海宮,又能帶她去哪兒?不過是與長緣妹妹聊聊罷了。」
「畢竟都是失了金丹而活的修者。」黎丹姝說出了讓巫馬城驚怕的秘密,她溫和道,「互相交流下求生心得,你總不會連這也要管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