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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道:「不算正式巡遊,只是近來魔修蠢動,現有相城入魔,後有妖族血案。師父師叔不放心,讓我們沒事就多下山走走罷了。」
巫馬暉笑了笑:「原來如此。我想李師侄與晅曜君等在這裡,應當是想要借我聖海宮之力尋人?」
李萱道:「還是瞞不過宮主。」
巫馬暉爽朗笑了兩聲,說:「當初犬子無狀,也虧得瓊山不曾計較留他一命,如今有瓊山弟子在我聖海宮轄內走失,我等幫忙尋找也是分內事。只是夜色已深,兩位不妨隨我先回宮休息,明日再做計較。」
見到李萱面上急色,巫馬暉及時寬慰道:「啊,鏡海周遭百里有聖海宮坐鎮,即便是一時有人走失,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兩位不必擔心。」
李萱與黎丹姝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答應了巫馬暉的話。
巫馬暉仿佛這時才瞧見黎丹姝,他頗為訝異道:「這位姑娘是——」
黎丹姝想了想,溫聲自我介紹道:「黎丹姝。巫馬宮主,幸會了。」
蒼竹涵背著黎丹姝過三池的事在這些大人物耳朵里也不算秘密,巫馬暉瞧著看不出半點敵意,他一視同仁地邀請了黎丹姝:「那黎姑娘不妨一起?」
第45章
與以師徒傳承的瓊山不同, 聖海宮是以血緣傳家的門派。
血緣締結起的宮門使得他們內部無比團結,甚少出現叛徒,但也正因門派承繼選親而不選能, 聖海宮漸漸從上清天數一數二的門派, 漸漸沒落成二流宮門。
不過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黎丹姝跟隨聖海宮眾人登上大船,一路向聖湖中心的聖海宮駛去時, 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驚嘆的目光。
此時正是天嘵未嘵之際, 聖海宮似一朵將醒的蓮花般落在聖湖中央, 船使得近了,盪起一波波漣漪,激起一層清澈的靈力隱隱浮出, 更顯得聖海宮如天宮瑤池。
黎丹姝下船的時候還在想, 也難怪魔域天天都想要反攻上清天。瓊山未經雕飾,有的是生氣盎然的美;聖海宮窮極人力,是魔域金殿推翻再起三百次也及不上的奢華精緻;即便弱小如黎門, 也有青山台為一景。除了蠻荒般的血色月亮外就只剩焦土和岩漿的魔域, 生存環境確實太惡劣了。
大船駛到了聖海宮宮前的碼頭, 這會兒天已經微微亮了。
聖海宮的弟子早已恭候在白玉階前等著他們, 巫馬暉率先下船,隨後在一眾弟子的行禮聲中, 向晅曜引薦著前排弟子。
巫馬暉道:「這位是我座下大弟子, 下屆瓊山宴, 應當便是他代表我聖海宮了。」
那名大弟子聞言向晅曜等人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在下巫馬城, 見過各位。」
黎丹姝本沒覺得哪裡不對,不想晅曜瞥了一眼巫馬城驀地開口:「你不是巫馬氏。」
那弟子微怔, 似是沒想到晅曜會一眼認出,巫馬暉連開口解釋:「城兒雖不是我巫馬氏血親,但他由我撫養長大,更與小女一早締結了婚約,也算是我巫馬氏了。」
晅曜似笑非笑地看了巫馬暉一眼。
巫馬暉渾然不覺,只請他們入內,黎丹姝想了想,還是跟緊了些李萱。
進入聖海宮後,天色不過剛剛破曉,巫馬暉命人領他們先去休息。果不其然,巫馬暉給他們準備了三個房間,瞧著在同一院落里,其實各不相鄰,若要繞過裝飾的假山池林,還需要點時間。
黎丹姝果斷說:「我與李姑娘一間就好。」
領路的弟子聞言感到為難:「可是宮主吩咐——」
黎丹姝笑著說:「聖海宮招待已足夠好了,我與李姑娘一路來都行住一處,也習慣了,實在不想分開。」
李萱明白了黎丹姝意思,也開口道:「確實如此,便是你帶她去了新的屋子,她也還是會來找我的,不必麻煩了。」
領路的弟子見兩人都這麼說,只好作罷了。她向兩人告辭離去,晅曜方才將視線重新收回。
李萱問他:「怎麼樣?」
晅曜蹙眉道:「陣法很多,監視用的不提了,甚至還有傳送陣法。」
李萱:「能處理嗎?」
晅曜點了點頭,接著往幾個方向去了。黎丹姝只見他指尖凝著靈力隨意劃了幾道,自進聖海宮起,那股如影隨形的不適感即刻消散了許多。
黎丹姝順口便問李萱:「晅曜還懂五行陣法嗎?」
李萱頷首,她語帶羨慕道:「他生來特殊,萬般道法於他都可歸於一物,學什麼都容易。大師兄也說過,於晅曜,技法修為都是次要,他只需要修心就能大成。」
黎丹姝輕聲問:「那他修成了嗎?」
李萱沉默了一瞬,指著晅曜與黎丹姝咬耳說:「他剛劈了鏡海,你說呢?」
晅曜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他回過頭不快道:「李萱,你偷偷說什麼呢?」
李萱不想惹到他,掐頭去尾說:「說陣法的事。」
晅曜狐疑地瞧了李萱一眼,轉而對黎丹姝說:「你別信她說的,執道都能執出心魔來,陣法就更不怎麼樣了。」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耳尖微紅了一瞬,又說:「如果你想學陣法,我也可以教你。」
總也學不會忍讓付出的瓊山劍,自然也不能算是修成的瓊山劍。黎丹姝明白李萱的意思,可她看著晅曜,實在也想不出他成熟穩重的樣子。她甚至覺得晅曜這樣也挺好的,她自己處處委曲求全,早就不記得恣意而行是什麼感覺了,晅曜若是能一直如此,也未必就是壞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