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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嗔說:「我沒瞎說呀,曜君,您難道長得不好嗎?我見色忘舊有什麼不對嗎?」
晅曜被她這一句似嬌似惱的話直接封住了口舌。
黎丹姝瞧著他,含笑的眼神像把軟軟的勾子,每次晅曜都覺得自己要抓住了,卻因為過於柔軟,從他指尖又溜走了。
晅曜被看得憋紅了臉,他結結巴巴道:「你看什麼啊!」
黎丹姝笑意盈盈地瞧著他,故意說:「看心上人呀。」
她笑著,面頰微紅。這時候便不像天上的雲朵了,像上清天捲雲台傍晚的彩霞。
晅曜耳朵都仿佛同天邊的雲汽一般燒了起來,他暴跳如雷道:「你臉紅什麼啊!」
黎丹姝:「?」
她剛要指出臉紅的人不是她是晅曜自己,可她還沒說完,因晅曜心神大震,結界不穩,蒼竹涵發覺了不妥尋了過來。
他一來就看見晅曜提著劍滿臉通紅,一副不堪□□的模樣,而黎丹姝站在晅曜的對面,神色鎮定。
蒼竹涵一時摸不准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好先詢問鎮定的那一個。
他問:「師妹,這是怎麼了?」
黎丹姝溫聲道:「我不知道呀,是曜君來找我的,您不如問問曜君。」
蒼竹涵面向晅曜。
他問:「師弟,你深夜來阿姝的房間做什麼?」
晅曜說:「我來問她接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師兄你不知道,這個女人滿嘴混帳話,真不是好人!」
蒼竹涵便問:「那你問出來了嗎?她說什麼?」
晅曜啞巴了,他看了看黎丹姝,又看了看蒼竹涵,連指尖都要紅透了。
——她說她對我一見鍾情!
這話晅曜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又急又羞,如同一隻被剝開的、煮熟的蝦子,暴露在蒼竹涵和黎丹姝的目光里。
晅曜說不出駁不得,你你你她她她了半天,最終重重一跺腳,連劍鞘都不要了,推開蒼竹涵,奪門而逃!
黎丹姝忍不住伸手掩唇:「噗」。
蒼竹涵微怔,他看著晅曜的背影有些無奈,伸手替他去了落在桌上的劍鞘,同時又向黎丹姝道歉。他說:「抱歉師妹,我師弟他自幼長在瓊山,派中長輩嬌慣慣了,說話行事多不顧及他人,如若冒犯了你,還希望你多包容些。」
黎丹姝半點沒有騙人的心虛,她客氣道:「哪裡哪裡,我怎麼會對小孩子生氣。」
蒼竹涵聞言微微搖頭,他注視著黎丹姝,好似看穿了她那點惡作劇。好在他最終也沒說什麼,這讓黎丹姝鬆了口氣。
雖說她騙人已經騙習慣了,毫無心理負擔,可如果可行的話,黎丹姝還是希望蒼竹涵眼裡的自己,仍是鮮明活潑的,就像他記憶里的一樣。
三天後,他們一行抵達瓊山山腳。
作為上清天仙首,瓊山派自山腳連綿近百里,皆是瓊山產業。能在瓊山山腳討生活的人,大多都和瓊山有些關係。
他們剛至山腳,不少沿街店鋪便認出了蒼竹涵和晅曜,笑意盈盈地同他們打著招呼。
熟絡些的,還要多說兩句,諸如:「蒼仙君,此行辛苦啦,我家新釀的桃花露,雖比不得瓊山的仙釀,卻也還能入口,這次回山,您帶些回吧。」
蒼竹涵是不會輕易辜負他人好心的性格。
他應允了老闆,道了謝,還不忘付錢。老闆顯然也熟悉蒼竹涵的性格,倒也不推辭他的錢財,樂樂地應了,卻在給他的量上加了倍。
黎丹姝從未見過蒼竹涵在瓊山的生活,如今見他頗受愛戴,心中不免生出與有榮焉的感覺。
黎丹姝:看啊,這是我師兄,現在的瓊山大師兄,日後是要當上清天的仙首的!
黎丹姝的那點高興被和她走在一道的晅曜瞧見了,原本被她刺激到,連著躲了她好幾日的晅曜,見了她這幅模樣,不知為何反倒又敢出現在她的面前了,用著奇奇怪怪地語氣說:「我師兄受愛戴,你高興個什麼勁。」
黎丹姝只當他這是小孩子對蒼竹涵的獨占欲又生氣來了,見不得她沾光。不過她如今心情好,倒也不打算和晅曜計較這些,便說:「沒有的事,我是為你高興。你在瓊山也很受歡迎啊。」
黎丹姝在心裡默默道:我以為你這破脾氣,在瓊山應當是人人喊打的。
晅曜聞言不屑地哼了聲,偏過了臉去,耳尖微燙。
黎丹姝不太在意晅曜,晅曜反倒在意起了居民。他跟著蒼竹涵一路也做了不少好事,所以大多居民也不怕他,見了他四處看,也笑眯眯地招呼他說:「晅曜君,我這兒有新鮮從別處進來的小玩意,你要不要看看?」
旁人笑道:「晅曜君哪裡會看得上你這些玩意,他剛出了遠門!」
可出乎所有人意外,他竟然真去看了一眼。
店家知道晅曜年紀小,招呼他來看,也是因為他這兒是家巧具珍玩多。他熟悉晅曜的喜好,拿著一枚七彩琉璃盒同晅曜介紹:「這個小玩意有許多面,難解的很,是東邊那兒有名的智者做的,不少人解上三五年都解不開,晅曜君可要拿一個回去玩玩?」
晅曜往日對這些是頗有興趣,只是他今日對其他的興趣更大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