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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丫頭,你過來。」
新娘站在原地沒動,依舊舉著那把紅色團扇:「今天我結婚,孟神婆讓我在沒過禮之前就露臉,這不合適吧?」
她聲音柔柔軟軟,悅耳動聽,但沒來由地,眾人都覺得院子裡莫名冷了一些。
孟神婆臉色一沉,聲音有些怪異:「張家丫頭,你今天不露臉,就你丈夫這個樣子,能不能過禮都是另說呢!」
新娘輕笑了一聲:「他的事情,孟神婆喊我幹什麼,給他看不就可以了嗎?」
孟神婆笑了一聲,這聲音是從喉嚨里鑽出來的,古怪又刺耳:「丫頭,你瞞得了這些賓客,還想瞞過老婆子我嗎?你心裡有怨氣,想讓王二給你配冥婚,好方便你日日折磨他,可他肚子裡的鬼嬰,是你的孩子,染上這麼重的因果,恐怕下一世難投好胎啊。」
「我去,新郎肚子裡是鬼胎啊?」
「種鬼胎?這新娘真夠狠的。」
「我先越聽越迷糊,新娘是來給新郎大哥報仇的嗎?」
「像是。」
新娘笑了起來,那笑聲陰森可怖,團扇一動不動遮著她的臉:「這本來就是他的孩子,他自己生下來,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救命,這是新郎的孩子??」
「還真是家庭倫理劇……」
「這新郎是什麼垃圾啊,把自己大哥害死就算了,還要把未來的嫂子也害死,我呸,人渣。」
「珞珞不管是對的,這種垃圾男人死有餘辜。」
「厲鬼索命不犯法吧?」
「你說陽間的法律的話,那確實管不了,但到了地府是要論罪的。」
新娘的話剛說完,整個喜宴里一片譁然,新郎媽媽直接衝過去:「你胡說什麼!要不是你勾引,我兒子怎麼可能娶他大哥的女人!你別想往我兒子身上潑髒水!」
她揮過去的巴掌被新娘輕飄飄地躲過去,誰都沒看清新娘是怎麼動的,好像憑空向後飄了三步一樣。新郎媽媽一下撲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新娘依舊一動不動,聲音從團扇後面傳出來:「孩子的屍體我還留著,您想做親子鑑定嗎?」她說完,一個透明塑膠袋就掉在了新郎媽媽面前。
塑膠袋裡,是一個巴掌大小的胚胎,血肉模糊,散發出刺鼻的,肉類腐敗後的味道。
與此同時,夏小青又驚叫了一聲:「珞珞姐,新郎肚子裡的孩子長大了!」
林霽笑了一聲,問白珞:「你現在看,孟神婆能處理得了嗎?」
白珞掀了掀眼皮:「管不了也輪不到咱們,還是說你想管?」
林霽聳聳肩:「那我確實不想,不過我很好奇,都說這家爹媽偏心大兒子,但現在看情況不是這樣啊。」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白珞嗤笑了一聲,「大兒子小時候優秀,但長大了卻沒能給家裡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利益,小兒子小時候頑劣,但有個經商的好腦子,讓家裡成了村子裡有名的富戶。一個利益至上的爹媽,偏心誰還不好猜嗎?」
林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新郎沒說話。
新郎的肚子已經越來越大了,孟神婆一雙陰森森的眼睛死死盯著新娘,然後對新郎父親招了招手:「把你兒子抬過來。」
幾人小心翼翼地把新郎扶到了孟神婆面前,她掌心貼在新郎露出的肚子上。那肚子已經泛起了一層陰氣,被撐的如同懷了雙胞胎一樣。
新郎媽媽顧不上其他,狠狠瞪了新娘一樣,湊上去問孟神婆:「您看,我兒子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兒啊。」
孟神婆微微閉上眼,過了一會緩緩睜開:「張家那丫頭說的不錯,這確實是你們家老二的孩子。種鬼胎,這是要讓你家老二活活被開膛破肚而死啊。」
新娘媽媽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哆嗦了一下,然後抓著孟神婆的手:「孟神婆,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二啊!我和他爸,負擔不起第二次喪子了啊!要是老二也沒了,我們兩個可怎麼活啊!」
孟神婆抽出手顫顫巍巍得向她孫女伸出手:「過來,去幫阿婆把家裡的黃紙取過來,還有法器。」
小丫頭年紀不大,但依舊有了點靈氣。聞言轉身就跑出了院子,看著身體輕盈,沒有人吃五穀雜糧的笨重感。
「你家老二沒事兒,只不過得吃點苦頭罷了。你們去備個祭台,我先把張家那丫頭送走再說。」
新郎爸爸趕快回去準備祭台,新郎媽媽心疼的拉著自己兒子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兒啊,媽一定替你報仇,這個賤人讓你受這麼大的罪,絕不可能就這麼放她走。」
她說完扭頭看向依舊拿著團扇遮著臉的新娘:「賤人,黑心爛肺喪良心的東西,你就該挫骨揚灰下地獄!」
新娘仿佛並不在意她的辱罵,站在原地,頭小幅度地動了一下,嬌笑一聲:「您怕不是還不知道,您大兒子,就是死在你小兒子手裡的呀。你怎麼就沒想過,你大兒子那麼一個人,怎麼可能酒駕呢?他連車都買不起,幹什麼要借弟弟的車回家呢?」
「他可是死在,回家看望自己親娘的路上啊,您轉眼就忘了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