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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試上發生的種種並不是秘密,消息靈通的也不僅僅是世家。

  地下錢莊甚至設置賭局,賭一甲到底是許默,還是方遠。

  亦或者兩人同時位列。

  這裡有個很重要的前提條件,就是方遠跟許默於去年陷入震驚大渝王朝的科舉舞弊案,從奉天府到金鑾殿,誰都辨不出真偽,誰也挑不出作弊的人。

  為了尋找真相,天家拍案重考,結果兩人紛紛在榜。

  許默拿下會元證明自己,引得不少人偏向,認定是方家進行科舉舞弊,肆意欺侮寒門子弟。

  誰料方遠也考進貢生,雖是個不上不下的名次,但科舉森嚴,無據可尋,能入榜便證明了實力,連文曲星下凡都未必能回回會元。

  至此,殿試就成了最關鍵的決策。

  許默之優異毋庸置疑,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的思路,即便是三公三孤也要喝一聲精彩,他於殿試的潑墨揮毫,更是被謄錄收藏進文昌閣里,史稱青竹公子佳作。

  方遠的思路雖然惹來了不少世家嗔怨,但卻擊中天家內心,引動平民追捧。再加上去年金鑾殿上的金口玉言,好像也穩握掌中。

  所以賭局除了兩位各進一甲,還設置了「同時位列」這個選項。

  但豐京百姓可不傻。

  去年兩個人還未科舉舞弊鬧上金鑾殿,今兒就同時位列一甲,那不是打天家的臉——到底是替哪個作弊的遮掩?

  科舉都有人作弊了,天下還有公正的地方嗎?

  百姓心潰,國之將傾。

  即便兩個同樣優秀,天家也只能選一個做一甲,另外的屈居二甲,含恨落淚。

  所以大家愈發期待,到底是選許默,還是選方遠。

  選方遠,意味著放棄個優秀的兒郎,違逆天家提拔新秀的初衷。

  選許默,則意味著得罪方家,摒棄讓天家為之心動的收富人稅法。

  仔細衡量起來,優異的新秀經常有,每三年就能出個會元,許默的光彩因此大打折扣。

  反觀方家子弟,有世家做後盾,勇敢提出收取富人稅,甚至願意帶頭上繳,怎麼看都比孤零零的會元要更有用。

  天家只要不傻,選哪個似乎不需斟酌。

  也因此,地下錢莊的方遠選項,遠比許默選項更熱門。

  「聽說入錢莊的八成都選了方家公子。」黑衣少年跟前的侍衛低聲稟報,「兩成的人選了許公子,大皇子也讓人押了三千兩白銀,賭方家公子進一甲。」

  黑衣少年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五千兩銀票,「記得替我下注。」

  儘管這已經是他全部的家當。

  「殿下。」侍衛顯然是知道內情的,驚呼道,「不可啊,皇后娘娘總共就給您留下這些錢,若是賠進去可如何是好。」

  「沒了?」黑衣少年低笑,「放心吧,不會沒的。」

  他從袖中掏出劣質脂粉,學著妹妹的樣子在面頰塗抹,最後收回袖籠,「父皇還在太和殿猶豫選哪個吧,我這個做兒子的,總得替他分分憂。」

  宮牆高矗,長路漫漫。

  他握著掌心的紅頭繩,平靜自若地前行。

  有太監稟報大皇子也趕去了太和殿,他神情不變,只嘴角勾起勢在必得地笑。

  第399章 你們要的勾心鬥角

  王朝有規,皇子幼時與生母同居後宮,六歲遷至帝王寢殿的東西五所,於十五歲成年受封出宮立府。

  大皇子時年十七,早已立府兩年,是從宮外趕到宮內,路程相對遙遠。

  黑袍少年特意放慢腳程,於兩盞茶後悠悠然抵達。

  寂靜的太和殿還是那般雄偉壯闊,相比殿試那天少了數百學子的喧囂與熱鬧,像極了落寞的冷獸,孤單單伏在地面。

  太監總管帶著兩個徒弟守在門口,瞧見他便踏著小碎步過來行禮,「見過五殿下,殿下萬福。」

  「吳總管快些起身。」少年伸手扶住,只受了半禮,「你比父皇的年齡還要大些,我們這些小輩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怎能受此大禮。」

  君臣有別,皇族為天。

  哪怕是太監總管,也是要行禮的奴僕,但五皇子單拎出來年齡做說辭,又擺出足夠的尊重,誰能不高興。

  「哪裡哪裡,給殿下行禮天經地義。」吳總管順勢起身,心底暖洋洋的,「殿下來找皇上的吧,大皇子已經於盞茶時間先行進去,還給皇上帶了宮外的糕點,皇上很是歡喜。」

  這是在暗暗地透露消息:裡頭的兩人父慈子孝,相談甚歡。

  黑袍少年露出微笑,沖吳總管點頭致謝,並起身入殿。

  已經有小太監通稟過了,大殿內的人停止言談,齊刷刷望過來。

  當瞧見隻身走入的少年身影時,大皇子笑了,「父皇,看來兒臣說的沒錯,五皇弟果然惦記著那位許學子,想要為他說情來了。」

  守在殿外的貼身侍衛心底便是一沉,莫名想到四個字:惡人先告狀。

  旁邊守著的太監總管適時補了句,「大皇子從來到現在,只說給皇上送糕點,從來沒提過殿試隻言片語。」

  貼身侍衛的心更沉了。

  所有人都以為大皇子急匆匆趕來,是為了方遠的狀元之位,是要為方家說情。

  結果人家不僅沒提,反而提前給五皇子挖了個坑——隱喻他勾結學子,有謀權奪位之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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