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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散懶地衙役們嚇了一跳,剛想蹦起來呵斥。
看到安水郡守身後數十個筆挺威武的衙役,又嚇得閉上了嘴,四散逃去。
安水郡守冷著臉坐上主位,頭頂明鏡高懸,腳踩驚堂桌案。
袁衙役帶領隊伍衝進後院,把正在休息的斜陽縣令夫婦全都捉了過來。
「大膽斜陽縣令!」
驚堂木一拍,案審就此開始。
起初百姓只是好奇地探頭探腦,當發現被審的竟然是斜陽縣的父母官時,全都驚訝地奔走相告。
不多時,冤鼓跟前就擠滿了人。
姜笙身為一個小不點,被擠地頭都要飛掉,但為了大哥,她還是義無反顧地盤踞在縣衙門口第一線。
起初斜陽縣令還有點懵,試圖跟安水郡守溝通同袍情誼。
等到許默站到大堂中央,他的面色終於變了。
「茲今日許秀才控訴斜陽縣令謀害許縣令夫婦,本官親臨斜陽縣,就是為了找尋真相。」安水郡守又拍驚堂木,直驚地堂內眾人顫抖,「斜陽縣令,你可有話說?」
有,當然有了。
斜陽縣令面上驚疑不定,語氣卻斬釘截鐵,「大人,這都是污衊,誣告,下官清明廉政,怎麼可能做出這等子事情,明明是那許縣令貪污財政,被判刑後不堪受辱自戕而亡。」
他單膝跪地,一甩官袍,「煩請大人明鑑!」
任何人,在罪行面前,第一時間絕不是認罪,而是想辯解,脫罪。
安水郡守並不意外,看向許默,「呈物證人證。」
物證很簡單,是許縣令昔日帳房先生留下的帳本,足以證明許縣令生平清廉,不曾貪污受賄。
人證則是由方恆鄭如謙快馬加鞭去城西破廟裡,接來的師爺夫人。
雖然師爺夫人時清醒時糊塗,但往堂上一跪,她誤以為牌匾下的人是許縣令,竟當堂大哭起來,「大人,是妾身夫婦對不起你,是妾身收了朱志小人的好處,妾身對不起你,那貪污受賄的證據,都是胡亂捏造的。」
「你這毒婦!」斜陽縣令怒噴火,起身就要動手。
師爺夫人嚇了一跳,突然放聲尖叫,「惡人,惡人,朱志,你不得好死。」
斜陽縣令的名字,就叫朱志。
一切似乎已經明了,許默趁機狀告縣令夫人買兇殺人。
證據很簡單,方恆奪下的幽藍色長刀就是物證,再把早就抖成篩子的大丫鬟提來,驚堂木一拍,她就全招了。
當天,縣令夫人的罪名就落下了。
但到了縣令朱志這,則變成了抵死不認,滿口喊冤。
無論安水郡守用怎樣的招式,打板子也好,刑法也罷,朱志就是不肯承認。
沒辦法,只能暫時先關押在牢房。
當天,無人知道的時刻,朱志身邊的師爺,偷乘著一輛馬車,直奔安水郡城。
似乎,是叫救兵去了。
第67章 鄭如謙野心膨脹
眾所周知,驢的速度要比馬遲緩。
從安水郡到斜陽縣趕馬車要五天,趕驢車就得六天。
更何況,是載滿貨物的驢車。
鄭如謙帶著龐大山,拖著滿車臘肉回到斜陽縣的時候,朱志已經身處地牢了。
給二哥高興地,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
但他來不及跟大家慶賀,就開始忙碌起收菜送菜事宜。
首先是雪菜乾。
鄭如謙走之前就預感到這次不會那麼快回來,又不想中斷收菜的動作,乾脆留了十兩銀子給龐大山的弟弟們,讓他們持續收雪菜。
一個多月過去了,弟弟們居住的山洞裡幾乎要被雪菜淹沒。
鄭如謙趕緊裝滿兩輛驢車。
臨行前,他反覆詢問好幾次,「大哥,朱志真的落網了嗎?這裡不需要我了吧,我去收菜了?」
許默脫下灰襖子,穿著一身天青色長袍,帶著少年秀才的意氣風發,「有郡守大人在且放心,倒是你,路上注意安全。」
「罪魁禍首都已經落網,我才不怕什麼。」鄭如謙大笑兩聲,帶著滿車雪菜離去。
還有五斤送給龐縣令的臘肉。
鄭如謙這人沒別的能耐,就是記恩。
當初斜陽縣令夫婦就像一把刀掛在他們兄妹頭頂,是龐縣令接收下龐大山這個假侄兒,用行動庇護了他們,鄭如謙就要報恩。
他知道龐縣令清廉不收財物,就借著侄子的名頭,送些肉菜,送些米蛋,還送些土特產。
龐縣令起初堅持拒絕,後來見鄭如謙真心道謝,便慢慢接受了。
相應的,他也給了鄭如謙許多庇護。
現在雲水縣的人都知道鄭如謙經常進出雲水縣令府邸,做生意時也就不敢嫌他年紀小欺負他。
比如售賣雪菜的乾菜店,見到鄭如謙,雖然埋怨他那麼久不來送貨,導致店裡缺雪菜乾缺了好久,但也沒有發脾氣,只叮嚀他,「你要是來的沒那麼頻繁,就多裝幾輛車的,一趟能賣兩個月。」
鄭如謙笑著答應,並送上了二斤臘豬肉。
乾菜店老闆的埋怨頓時煙消雲散,眉開眼笑地接過來,嘴裡還道,「多謝小鄭兄弟在外頭還不忘惦記我。」
鄭如謙笑眯眯地從乾菜店出來,扭頭去了村子。
往日裡熟稔的嬸子大娘們怨言就更多了,一個個揪著他衣裳抱怨,「冬日裡沒菜你天天收,好不容易春天收菜了,你卻又不來了,怎麼地,就喜歡吃不新鮮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