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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放過?」

  蕭亦然輕蔑地笑了笑:「千萬兩銀的貨,說丟就丟,一分一厘都沒剩下。

  謝當家手裡有幾兩重的籌碼,能與本王平起平坐地談彼此?」

  果然是他!

  謝嘉澍恨得咬牙。

  虧他先前還當這群漠北的兵痞子人生地不熟,頭一回下江北,沒有實情者引路,定做不了如此隱蔽的大案,先將懷疑的目光打到了姜家的龍舟上。

  縱使心頭萬般恨,他面上仍舊裝得滴水不漏,沉聲道:「籌碼攤開了揉平了放到桌面上,方知有幾兩重。

  王爺的錦囊計,從秋獮時便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我鐵馬冰河入圈套,如今總得要我等,輸個心服口服不是?」

  謝嘉澍微微俯身,咬牙切齒道:「從這一批珍玩走了我謝家的路子,換王爺你的一萬鐵甲南下起,這局……就已經開始了,是嗎?」

  錦囊第一計——誘敵入瓮。

  蕭亦然不置可否。

  「而後是那位袁征副將,深入虎穴,給了你們在朝堂上發難的藉口,以流民北遷這樣名正言順的理由,令通揚運河河道得通。

  說什麼河道衙門三方共治,實則不過是在為有朝一日與我謝家撕破臉做準備,提前在九州辟出一條往來的新路子罷了。是也不是?」

  錦囊第二計——暗度陳倉。

  蕭亦然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謝當家說錯了一點。」

  「哪一點?」

  「流民北遷。」蕭亦然平靜道,「數十萬流民的性命,不是理由,而是目的……之一。」

  「好。」謝嘉澍胸膛幾起幾伏,眼眶通紅,手指死死地掰著桌面,這才勉力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失態。

  「王爺仁政愛民,是我等枉做小人。」

  「謬讚了。」

  謝嘉澍繼續說道:「鐵甲軍南下,河道得通,流民安置之後,王爺便再無顧忌,指使本該在糧馬道上押糧護送的那一萬鐵甲軍,用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手段和法子,繞開了我鐵馬冰河的官路驛站,劫道掠財,搶走了這一批千萬兩銀的珍玩。

  諸般連環計使下來,一環扣著一環,步步緊逼,直至將我謝家逼上死地。」

  正如無法反駁的謊言永遠是錯位的真相,最高明的計策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錦囊三計威逼利誘連番使下來,無論是調兵、還是遷民,都是擺在朝堂之上興師動眾的謀劃,又開出謝家無法拒絕的條件,看似是他們占了不小的便宜,可這一步步走下來,卻被反殺的丟盔棄甲,最後一計黑吃黑下來,直接斷送了鐵馬冰河的百年根基。

  謝嘉澍猛地探過身子,「……是也不是!」

  錦囊第三計——釜底抽薪。

  袁釗「錚」地拔刀,怒目圓瞪:「退後!」

  蕭亦然不動聲色的往後靠了靠:「是。也不是。」

  「逼死謝家,將鐵馬冰河送上死路的,是這些年慘死官道的亡魂,凍餒囹圄的流民,遭欺凌壓迫的百姓……還有,被裹挾反叛的——鍾五爺。」

  謝嘉澍的臉色倏地煞白。

  「謝當家其實心底里最清楚,我那一萬鐵甲究竟用的是什麼樣的手段和法子,繞開了你的官路封鎖、重重驛站,劫了鐵馬冰河賴以生存的道,做下這一道死局的。

  你只是過於自負,不願相信罷了。

  ——畢竟,這些都是謝當家親手送入我鐵甲軍營內的,不是嗎?」

  「……你!」

  蕭亦然抬起手指,輕輕地沖他「噓」了一聲。

  「謝當家走南闖北一輩子,從沒見過哪個被你威逼利誘、效忠多年的叛徒,還能掉過頭來反咬你一口的先例吧。

  河北謝家——九州十八路分舵,雍朝九州除漠北外最驍勇善戰的州府,鐵馬冰河號稱最有血性、講道義的世家。

  可惜豺狗到底還是狗,狗行千里改不了吃屎,你沒見過真狼,不懂狼性,不知道一日為漠北軍,終身為漠北軍。

  我漠北鐵甲,可以低頭,可以暫居人下,可以為你效命。

  但狼,終究是狼。

  鍾五爺——是我漠北的狼,不是你謝家的狗。」

  蕭亦然將手裡的茶盞擱到桌上,周身的散漫一掃而光,仿佛一柄斬天割地的利刃,鋒芒畢露。

  作者有話要說:

  舒爽,巴適。

  錦囊三計寫完了,好長長長的一條線,叉腰

  ————

  愛你,比心!

  第68章 迎歲旦

  不論鐵馬冰河的這個年關如何難過,時間終究是日復一日地向前走著,皇帝的玉璽、官印已經封存了,內閣業已停朝,諸般的爭端和籌謀都在年節這個古老盛大的節日裡暫且告一段落,偃旗息鼓。

  除夕這日一早,蕭亦然便著朝服冠帶,盛裝入宮,赴保和殿的宮宴。

  往年他在朝時,尚且不曾參加年節的宮宴,今年隱退繳權,反倒想起來要出席了。一乾重臣瞧見他,心裡皆是一愣,而後不動聲色地與他拉開些距離。

  蕭亦然對這些齟齬向來不如何在意,挑著下座的首位坐了,側頭偏向小平安道:「今日是除夕,你自小在宮裡長大的,是想要回去和師父們一起過年,還是要留在王府?」

  小平安原本規規矩矩地揣著手,站在他身後,聞言登時眼睛一亮:「奴婢……可以留在宮裡過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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