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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轉頭瞧見你形勢不好,血止不住,藥灌不進,連姜叔都搖了頭,御醫也都束手無策。

  當時爺們兒全慌了,誰也沒顧得上他,是外頭的值守拉他進來的,兩個手腕劃得見了骨頭,血流了滿地。

  他向神佛發大願,說寧棄江山舍王位,做千古君殉臣第一人,也要換你活著。

  爺們兒罵他傻,可巧的是,他把手按在你的手上,握著他給你系的那根繩,還真就給你的魂兒栓回來了。」

  袁釗唏噓不已。

  蕭亦然頭痛地摩挲著腕上的那根紅繩。

  他原本有幾分揣測,只當那日是年少衝動,一時熱血上了頭,晾他幾日也就消停了。

  現在看,沈玥在他這條彎路上,已然走得過分深入了。

  袁釗嘆道:「從前我總嫌你對他太過心軟,留著他就是個禍害,但自秋獮這回瞧著,倒還算是有幾分良心,沒趁人之危不說,寧肯同各方翻臉也要護著你,也不枉費你打小疼他一場。

  人心難測吶,這誰能想得到,咱們一心提防著的小皇帝竟是個有良心的,反倒是北營自個兒家的弟兄鬧出了內患。」

  蕭亦然:「……」

  沈玥的那些小心思,和良心這東西實在是半點都不搭邊。

  這段時間政權交割,貪墨案抄家抄得人心惶惶,內閣中那位里通外賊之人尚不知其身份,以太后為首的黎家鬧得不可開交,北營的鐵甲又因出了叛軍肅實整頓……

  內憂外患,諸事繁雜。

  委實不是與他論道兒女情長的時候。

  蕭亦思量片刻,依是一團亂麻。

  他長舒口氣,問道:「且不說他,秋獮鬧出這樣大的動亂,北營的弟兄們如何了?」

  袁釗:「說來也是我治下不嚴,沒能儘早察覺到端倪,連軍制的鐵甲都流了出去,好在數量不多,五爺留下的帳目名冊詳細,已經查實了人。

  又安排了各營下轄直查弟兄們有什麼難處的,尤其老家在其餘八州府的,能幫一把也都儘量幫一幫,總不至於把自家人都逼上了絕路。」

  「是該這樣,我給大哥也去了信,征哥兒已經到了江北,不日便將帶流民北遷。

  若有南方家裡的無田種、無糧食的,願意北遷的也可一併隨船遷至漠北,其他幾州府的也是如此。

  銀錢車馬都從王府的帳面上走,萬不能讓弟兄們再擔這樣的風險。」

  蕭亦然正色囑託道,「這次秋獮,咱們被嚴家打了個措手不及,現下軍糧和流民這些大事都壓在征哥兒身上,難免會生事端。

  我已暫且退出朝堂,不方便出面,介時還要請大將軍來替他壓一壓場子。」

  「爺們兒就知道!吃人的嘴短,你這平白送吃食來,就是準備讓我們幹活來著!」袁釗隔著椅子,虛虛地踢了他的輪椅一腳。

  蕭亦然避開他,笑罵道:「征哥兒可是你親弟弟!大將軍的良心都拌麵吃了!」

  袁征與南下龍舟的情形委實焦灼。

  通揚大運河,北接逍遙河,南通江北、浙安兩州八大水系,發了兩次大汛後朝廷無人修堤,河道泥沙土石堆積,堰口都被堵住了,河流水淺,龍舟船大吃水深,走一日要擱淺半日。

  袁征帶著八百正宗漠北的旱鴨子,同浪里淘沙的水手一道南下,日日泡在水裡頭,也都練就了一身好水性,忙著清理河道,給龍舟開路。

  嚴新雨站在龍舟的甲板上豎起一枚紅色的小旗。

  「起石!」任卓看了旗語,站在小舟上大喊。

  袁征應聲,眾人齊拉捆石的繩索,掀起的水浪登時掀得小舟晃動不止,險些將任卓掀翻。

  任卓顯然已練就出了應對這種場景的經驗,緊緊地抱住了身上纏著的繩索,這才沒有掉到水裡。

  袁征從水下探個腦袋出來,抹了把臉上的水,取笑道:「任大才子!怕什麼!水裡涼快的很!今日你為清運河巨石落水,可是要載入史冊、彪炳千秋的!」

  任卓咬牙抓著繩索,不理會他。

  袁征率人拖著巨石上了岸,猛灌了兩碗滾熱的薑湯,抄了干巾擦著頭髮,順手甩在地上。

  身後人彎腰撿了,瞧著他滴水的衣裳,溫聲勸道:「深秋水涼,先去泡個熱水澡,驅驅寒氣。」

  「歇不著!石塊是搬了,河底的淤泥足有二尺深,得連夜清!」

  袁征抓著頭髮,撿了塊乾淨的大石頭蹲了,正準備去掀食盒蓋子,忽然覺出不對來。

  他猛地回頭一看,三兩步衝過去。

  「小白!怎的是你來了!」

  陸飛白溫和地笑了笑,也不嫌他渾身透濕,用力地抱了個滿懷。

  姜帆哆嗦著從他身後探出個腦袋。

  「小白,外頭風大,咱們上船,進裡頭說。」

  袁征熱情地招呼著兩人上了船,自己則抱著食盒跟在後面。

  剛進船艙,他驀地一個反手,直接把姜帆關進了小艙里。

  袁征從外頭堵死了門,任憑他在裡頭拍著門大聲嚎啕。

  他迫不及待地問:「小白,怎樣?我們王爺怎麼說?這船太大,運河根本走不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入冬都不一定能過得去琅琊州,更別說去江北接流民了。」

  陸飛白小心地從懷裡摸出封了口的錦囊。

  「征哥莫急,皇上和世叔定下了三封錦囊計,親手托我交給你,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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