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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大的淚珠狠狠地從他的臉上砸下來。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現在不能打的仗,不代表以後也不能打,這一仗,早晚要打回到嚴家的頭上去!」

  蕭亦然握住袁釗的肩頭,眼神犀利如刀,一字一頓堅定道:「我們現在仗不能打,案子還不能查嗎?人都送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來了,這舊案不但要查,還要一查到底!

  不論事情過去多少年,不論涉案者是否已經付出了代價,我們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真相被埋沒。

  阿釗,你得振作起來,給那八萬冤死的弟兄一個交代,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聽見了嗎?」

  袁釗別過頭去,胸膛幾起幾伏,抹了把眼睛,點了點頭。

  ……

  沉默了半晌,袁釗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趕忙一抹鼻涕,神神秘秘地湊過來:「那你兒子費勁心計地給你把人搞進了中州,你說他知不知道內情?眼下老陸還沒醒,要不你出賣個色相,去問問你兒子?」

  「阿釗……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蕭亦然哭笑不得,拍拍袁釗的肩膀,「他應是猜到了有隱情,但若知道那隱情到底是什麼,早用來拿捏我了,還用的著等嚴家出手嗎?你一貫看他不順眼,怎麼這會兒反倒信他嘴裡能給你說句實話來?」

  袁釗撇撇嘴,還不死心,繼續盯著唐如風,琢磨著如何能從這張鐵嘴裡套出話來。

  蕭亦然緩緩走出門,呼出一口濁氣。

  烈烈寒風,慘慘飛雲,中州已是一派秋風蕭條。

  沈玥蹲在窗子下抬眼瞧他,蕭亦然徑直越過他,衣角被一把拽住。

  沈玥這會兒臉色蒼白,許是真的身上不舒坦,衣領敞著,髮髻散亂,亂發汗津津的貼在額頭上,一瞧見他,登時又揚起燦爛的笑臉。

  沈玥按著自己的雙腿,眨巴著眼睛:「仲父,朕蹲太久腿麻了,起不來。」

  蕭亦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陛下蹲在這做什麼?可是將唐如風輸給臣,陛下心有不甘?」

  「等你啊。雖然仲父一把年紀了還同朕耍賴,但本來唐如風就是朕要送給仲父的。」沈玥促狹地笑了笑,「畢竟朕是要同仲父真心合作的,絕對沒有藉此而拿捏你的意思。」

  蕭亦然轉身欲走,沈玥卻毫不客氣地撲到他的身上來,下巴磕在他的肩頭:「仲父,你好多年沒有背過朕了。你背背我,我就原諒你那一腳,如何?」

  沈玥手腳並用地攀到他的身上,死死地箍著不肯下來。

  蹲在這偷聽牆角便罷了,怎麼還得寸進尺地賴上了?

  蕭亦然板起臉,凶道:「下來。」

  「……」沈玥箍得更緊了。

  蕭亦然被他撲了個趔趄,穩住身形,道:「陛下這是……來替唐如風討債的?」

  「是的呀。此人舊案干係甚大,這樣一份大禮,仲父可還喜歡?」沈玥緊緊地貼在他背上,滾燙的呼吸貼在耳邊。

  「……」蕭亦然肉眼可見地僵硬了一瞬,「陛下……天門之變干係重大,此時舊事重提,到底是為著什麼?」

  「當然是為著替仲父籌謀今年的軍糧啊。」

  沈玥理所應當地說:「當年他們犯了多大的過錯,現今便要承擔多大的代價。如果他們當真咬死了不肯送進來嚴二,也不肯交今年的軍糧,那唐如風身上的這樁舊案,就是仲父撕毀盟約、馬踏江北,名正言順的理由。」

  「動兵打仗的事,看的是天時、地、人和……至於出兵的緣由是否正當,那是最不要緊的。若是能調兵打江浙,就算沒有唐如風的舊案,隨便編出個沈老太在金陵丟了孫兒這樣的緣由也能打,陛下到底有沒有認真地看過兵法?」

  蕭亦然無奈:「就算退一步來講,我可以利用唐如風去出兵金陵,這就更說不通了……陛下莫不是以為,嚴家人都是傻子,才會送進來這種把柄,等著讓我去打?」

  「嚴家或許不傻,但這位嚴裕良確確實實,是個裡外都是敗絮的大草包。只要能不入中州為質,他什麼都能答應。說起來,他能如此輕易的送進唐如風,也不光是因為朕,主要還是因為仲父這威名在外,實在是嚇人,嚇破了這位嚴家二公子的膽。」

  沈玥眉眼一轉,促狹道:「仲父莫不是又在懷疑朕用心不良?仲父,先前分明就是你賭輸了,仲父不肯願賭服輸,還故意氣我,冤枉我。既然軍糧一事從唐如風這裡行不通,那朕再替仲父想旁的法子就是了,不如就讓朕替你籌謀吧。你我聯手,何懼何愁?嗯?仲父以為如何?」

  「……」裕宴。。

  蕭亦然對他這股子執拗勁兒深感頭痛,他側頭瞥了一眼旁邊的院落,背著沈玥走過去。

  蕭亦然問道:「裡面的兩位大人可還安好?」

  「稟王爺,除了那日陛下走後李大人鬧著要上吊,這些天一直安生著。」

  值守的秦朗是個實心眼的,絲毫沒給小皇帝留顏面。

  沈玥耷拉著腦袋,剛要開口替自己辯解幾句,蕭亦然一巴掌拍在他腿上,說道:「將二位大人送回府去,既是征哥兒請來的,叫他親自去送。」

  秦朗一拱手:「袁副將一早出了府,沒有回來。」

  袁征年紀小人機靈,又有他大哥的面子在,素來王府跑腿的活都是他去做,成日不著家倒也是常事。

  蕭亦然點點頭,吩咐道:「那便你帶幾個人去,要親眼瞧著人進了尚書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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