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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羅血煞,實至名歸。

  猩紅的火光明明滅滅,香灰在一片死寂的血腥氣中緩緩墜落。

  不多時,所謂的江湖規矩、賞銀撫恤便通通被拋在腦後,幾人爭先恐後地哭嚎喊冤此起彼伏,唯恐自己招的比同夥慢上幾分,被這閻羅給折磨成惡鬼。

  蕭亦然緩步走出詔獄,負手站在廊下,仰頭望著庭院被框起來的萬里晴空。

  陸炎武追出來問:「王爺,陛下是如何知道唐如風此人的?陛下問起此人,究竟意欲何為?」

  「此人為刺殺我而來,唐如風當年的舊案是你南下欽查,其背後可有什麼隱情?」

  「王爺,這人可和裡頭那些不同,是個頂要緊的人。天門兵敗之時出事的那批軍糧,走的便是他去滅口的那四個商行!」陸炎武聲音壓的極低,聽聞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便立刻頓住話音。

  唐如風事涉天門關舊案,沈玥只同他說了案卷上的一半,這另一半隱藏的實情才將出口,便再度被沈玥狀似無意地打斷了。

  沈玥緩步走到蕭亦然身邊,放下捂著口鼻的帕子,深深吸了兩口氣,趕走了胸腔里揮之不散的血腥氣,這才抬手將陸炎武召過去:「唐如風是嚴家嫡系,同這些外雇的殺手不走一個路子,只約莫說可能是在海子橋附近。中州里沒人見過這位『雙劍如風』,他們也不知此人的相貌,眼下只有陸大人與其相識,只能勞煩你辛苦再跑一趟。」

  陸炎武拱手稱「是」,看了蕭亦然一眼,帶人退下。

  蕭亦然帶著沈玥回到王府,「身負重傷」的袁釗已經醒了,正臉色慘白,十分虛弱地歪在床邊喝藥。

  沈玥上前一步,關切道:「大將軍受罪了。」

  袁釗給頭從碗裡抬起來,小皇帝正言笑晏晏地站在床邊,他猝不及防地駭了一跳,一口藥咽下去嗆地直咳。

  沈玥關切地從懷裡抽出帕子,俯下身子作勢要替他擦嘴,袁釗趕忙給腦袋埋進碗裡。

  沈玥仿佛對二人聯手糊弄自己一無所知,頗為誠摯地笑道:「大將軍為了仲父受了傷,朕前來看看,是理所應當的。」

  這分明是話裡有話,意有所指。

  袁釗狠狠瞪了蕭亦然一眼。

  蕭亦然站在一旁幸災樂禍半晌,見袁釗真的惱了,才接過話茬,似笑非笑地打趣道:「陛下仁心體恤,不僅要親自探望,還要同食同寢、以示誠意。」

  這是什麼話!

  沈玥狠狠地瞪了蕭亦然一眼。

  蕭亦然不以為意地一挑眉,瞪了回去。

  小皇帝麵皮薄,當著眾人的面,拉不下臉來同他駁斥,一甩手將帕子扔進蕭亦然懷裡,賭氣地出了門。

  沈玥前腳剛走,後腳這位「傷情極重」的袁大將軍就一把扯了繃帶,從蕭亦然身上拿了帕子,自己給嘴擦了,沒好氣地數落道:「說了不讓你去赴什麼勞什子的國宴,你非要去給小皇帝長臉,把自己折進去這下舒坦了!」

  若他不走這一遭,消受了昨夜的蝕骨毒,這利刃便一直懸在頸上,不得安生。可這會兒,他毫髮無損的回來,刀卻落在了袁釗身上,蕭亦然心裡有愧,一語不發地坐在床邊地聽著。

  袁釗瞧著愈發氣悶,一巴掌拍上他的手吼道:「他昨天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你在他那吃的虧還不夠多是不是!還敢給人往府里領,非得他半夜裡來上一刀,捅你個透心涼才高興?」

  「咱們北營那五萬鐵甲軍又不是紙糊的,除非陛下是瘋了,想要與我同歸於盡,不然怎麼敢真對我下殺手。」

  「我呸!」袁釗一臉恨鐵不成鋼,「莫忘了當年你二哥枉死,中州是拿什麼來搪塞我們的?他要是真的豁出去,你真折在小皇帝的手裡,老子就算給他大卸八塊又有什麼用!你能從閻羅殿裡重新爬出來不成?」

  蕭亦然剛要開口,袁釗一記眼刀砸過來:「你要再說什么小皇帝不一樣的話,就先拿刀捅死我,省的將來咱爺們連個全屍都落不下!」

  「……」蕭亦然笑了笑,從桌上倒了碗茶,遞到袁大將軍嘴邊,殷切道,「說這麼多,你不口渴嗎?」

  袁釗氣地橫眉倒豎,頭頂冒煙,沒好氣地接過來一飲而盡。

  「去去去!給你這身破衣裳換了去!堂堂一朝攝政王,讓個毛都沒長全乎的便宜兒子坑到朝服都扒了,還好意思頂著這模樣去陸判官那晃蕩,你也不嫌丟人!」

  蕭亦然被他一把推下了床,踉蹌了幾步穩住身形,問道:「阿釗,天下糧倉這波殺手是你去查的,可曾查到過雙劍如風嗎?」

  第5章 萬人坑

  袁釗思忖了半晌,方才言道:「此人名氣不小,我在西營聽弟兄提起過,雙劍如風難覓對手,替天下糧倉做盡了缺德的營生,他怎麼敢邁進中州的門?」

  蕭亦然將清晨小皇帝在宮中所言複述一番。

  提及舊事,堂中的氣氛頓時凝重了幾分。

  袁征年紀小,最先沉不住氣,他騰一下站起身,怒道:「這廝替天下糧倉滅口便罷了,他竟然敢做斬人左手,踩著天門將士的亡魂叫囂的缺德事!這畜生還敢到中州里來?活剝了他的皮!」

  他猝不及防地盛怒唬了眾人一跳,袁釗抬起一腳,徑直踹在他腿彎上,「你瞎咋咋什麼?你知道這畜生是綠毛扁毛窩在哪兒?有這力氣,明年瓊華宴放你去嚷嚷個夠!用你那生鏽的小腦袋瓜子好生想想,若真如此,當年那陸判官能輕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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