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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自稱,對他的稱呼都變回了從前的皇上和臣妾。甚至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謹慎和不信任。
蕭奕承知道她這次真的是生氣了,依舊和聲開口:「你還懷著身孕,我不想你因為這些事煩心和擔憂。」
「孩子是臣妾的親人,難道哥哥不是嗎?」沈清棠忍不住質問道。
蕭奕承皺眉:「胡說什麼,朕不想讓你擔心罷了。」
孩子,孩子,蕭奕承看中的到底是她,還是孩子?蕭奕承不是不知道哥哥於她來說多麼重要。哥哥失蹤,他竟打算一直瞞著自己。到底失蹤的不是他的手足,他自然可以不在乎。
「我要去找哥哥。」沈清棠掀開被子,作勢就要下床。腳還未沾地,就被蕭奕承攔了下來。
此時他也帶著慍怒:「太醫說你動了胎氣,不移下床,也不可動氣。」
又是這一句話,沈清棠已經聽得倦了,不可下床、不可動氣,那就要她看著哥哥死嗎?她已經被怒氣席捲了理智,狠狠心道:「若是這孩子讓臣妾失去了哥哥,臣妾也不想活了。」
話落,殿內安靜下來,靜的連掉落一根針都能聽見。
良久,蕭奕承才不可置信的抬頭:「沈清棠……」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什麼話來說沈清棠,只是悶悶的道了一句:「朕真是看錯你了。」
說罷,便快速的轉過身去。不想讓她看到他此刻通紅的眼眶。
沈清棠也是怔了良久,懊惱不該一時衝動說重話,她也看到了皇上那雙受傷的眼睛。
最終,還是弱弱地問了一句,「那臣妾的哥哥……」
「朕已經派人去找了,你且安心養胎。」蕭奕承依舊背對著她:「若璟昭儀如今日一般胡鬧,你的那兩個婢女也不必再待在昭純宮了。」
沈清棠心裡實在是懊惱,說了胡話讓皇上這般生氣和難過,剛準備向他道歉,剛說一個字:「皇……」就見他拂袖離開了。
方嬤嬤一直聽著屋內的動靜,也聽到了沈清棠說的那句氣話。在屋外急的是差點就跑進屋內,然後堵住娘娘的嘴。她了解皇上,故也知道皇上最容易被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傷到。
進屋後,看到娘娘獨自坐在床上,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失落和擔憂。
方嬤嬤這心兒又軟了下來,娘娘也是小姑娘,年紀尚輕,從小爹不疼、娘離世的,面對哥哥失蹤,心中難免焦急些。
「嬤嬤,本宮是不是太衝動了。」
方嬤嬤嘆氣,口苦婆心的勸道:「娘娘,您知道皇上之心,不該說重話引皇上傷心的。」
「本宮也後悔了。」
「待娘娘胎象穩了,再向皇上解釋也不遲。」
第185章 斷臂
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下來,樹上的葉子亂鬨鬨的搖擺著,狂風卷著雨絲像無數條鞭子。突然嘩嘩下起了傾盆大雨,雷聲越打越響,雨越下越大。
沈清延的失蹤無疑給整個沈府都籠上了一層灰暗的紗。沈逸靖舊傷未愈,新傷又起。因掛念過度,肝鬱氣滯,氣血運行受礙,氣血不通。
一個好端端的人失蹤了整整四日,偏偏又毫無行徑可言。應是有人為這場失蹤案謀劃了許久。
沈清延不僅是朝廷的新官,更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的兄長。
蕭奕承和沈逸靖一致都認為,看在這第二層身份,即便那人有著包天的大膽暫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他們都想錯了。
管家懷中抱著一個包袱,匆匆的趕到了屋子裡,這個包袱的布是最為普通的麻,布上還滲出了鮮艷的血。
「老爺!」
沈逸靖虛弱的躺在床上:「發生了何事?是有清延的下落了?」
管家將懷裡的包袱放在了地上:「守門的下人來回稟,有人從馬車上丟下了……斷臂。」
沈逸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情逐漸變得僵硬,緩緩抬眸,連臉頰上的肌肉都在隱隱抽動:「你說什麼?斷…斷臂?」
管家哭道:「斷臂上的衣裳正是大少爺失蹤那日的。」
沈逸靖扶著床榻起來,握著床榻的指尖都有些泛白。管家下意識的去扶他,卻被他用力的甩開。
太過恐怖了,管家也只敢打開個角瞄了一眼,見他要分開整個包袱:「老爺,還是別看了。」
沈逸靖無視他的勸阻,打開了包袱,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根斷臂。斷臂上的衣裳正是清延失蹤之日穿的衣裳。
這就是清延的斷臂!
「誰?是誰?」沈逸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森寒幽森,跪倒在地上,使勁的捶著地。
管家一邊擦淚,一邊道:「馬車駛的極快,無人看清。」
忽的
沈逸靖嘴中吐出了一口鮮血,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嘴裡一直嘟嚷著:「去告訴皇上,去告訴皇上。」
管家也不知該如何為好,整個沈府能進攻的也只有老爺了。並且無召見不得入宮。
剛出房門,大聲的呼喚著:「快請大夫,快請大夫來!」就像一個黑影,從屋檐上一躍而下。
黑影的殺氣凌凌,管家被嚇得當場愣在原地,瞪大著雙眼,似乎在等待著死亡的到臨。
「出何事了?」黑影走到管家的身旁,先是往屋內看了一下,又低聲詢問。
愣了好一會兒,管家才結巴的開口:「老爺,老爺氣血攻心暈倒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