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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子沒想到袁鄴態度這麼強硬,這場見面可以說不歡而散。

  袁婧留他晚飯,他原是想留下來的,但想想袁鄴這才剛回來,自己在未免破壞氣氛,便就拜別了袁婧出來。

  袁婧望著他離去,也扶著門框在院門口站了很久。

  李南風在甬道口這邊等太子,看到他臉上沮喪倒不覺意外,問道:「怎麼沒留下來吃晚飯?」

  太子緩步跨門,走了一段路後停下來:「雖然我理解舅舅的心情,但我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為父皇昔年一念之差犯下的錯,所以我希望父母團圓,渴望能與母親朝夕相見,也是錯誤的麼?我沒有資格這麼想嗎?」

  李南風默了下,說道:「袁先生只是一時轉不過彎,他一心維護娘子,殿下別怪他才是。」

  「我不是怪他。」太子轉身,「我就是覺得,我在被迫承受父母雙親的恩怨情仇。

  「我有時候甚至有點彷徨。母親不回宮,我也不會強迫她。但倘若她要離開京城——這是我思念了多年的母親,如今失而復得,而父皇也很疼愛我,如果一定要分開,我都不知道怎麼選擇才合適了。」

  第339章 誅心的話

  太子五官極像皇帝,尤其一雙眼睛,時刻清亮有神。但此刻他這雙清眸在雪光映襯下卻顯得有些晦暗。

  李南風這就不知道該怎麼勸了,他的父親母親可不是一般的夫妻,他也不是一般的父母關係破裂的孩子。

  尋常人,比如晏衡,當初靖王妃與靖王分道揚鑣,晏衡跟娘走都得遇些阻力,就別說他還是當朝太子了,而且皇帝還只有這麼個皇子。

  他就是走的成,皇帝這個年紀了,再立後生子,順利的話也還得十七八年才能頂得起這座江山。

  可要是他不隨母親,留在宮中,那內心裡的感情受得了麼?往外說的話,豈非也是不孝麼?

  李南風想勸他想開點兒,反正袁婧沒打算走,做人還是要抱點希望。

  但想想,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怎麼摻和,不然她幫誰是好?

  然而想想也不對,天子無家事啊,皇后回朝這麼大的事情,眼下沒出別的亂子是因為時間還短,往長了說誰知道穩不穩當?

  就算太子能隨袁婧離京,皇帝再娶再生,那也得宮裡後來的娘娘能放心得下深受皇帝疼受的皇長子在外頭才行。

  關乎朝堂未來局勢,這又怎麼能揣著兩手說不關己事呢?

  她糾結了會兒,就說道:「先回宮聽聽皇上怎麼說吧,皇上不是正在努力麼?」

  太子扶欄站著,嗯了一聲。

  李南風望著他,情不自禁想到前世一雙兒女。

  她收拾完陸銘之後,兒女恨不能與她斷絕關係,不知道他們那會兒是不是也如太子此刻這般想法?

  但即便是,她也不後悔。因為陸銘的渣跟皇帝的渣是完全不同的。

  ……

  袁鄴跟隨皇帝到了大理寺,皇帝在外等著,讓大理寺卿帶著她進去了。

  坐了一柱香久,袁鄴滿臉寒色出來:「楊姝跟鄭王府的關係定然不止如此!」

  「看出來了?」

  「楊家那麼多人,還有兩個兒子,偏偏只她活了下來,這沒有道理!」

  「那師兄的意思是?」

  「楊姝有可能會是鄭王趙勤的後人。而且楊姝應該一早就知道。」袁鄴眉頭緊擰,「我也不信她跟那些人完全沒有聯絡。

  「此人狡詐,能騙我們這麼久,若無極要緊的秘密,當年她一個小姑娘做不到這樣!她的話我只能信七分。」

  皇帝默了下,起身道:「找個地方坐坐吧。」

  這一次袁鄴沒有拒絕。

  皇帝他雖然不屑,但楊姝如今在他手裡。

  一刻鐘後皇帝把衙門對面的酒館包了場。

  酒館做慣了官爺們的買賣,動作很利索,坐下才一盞茶時間,太監與侍衛便把驗過後的酒菜上齊了。

  「聽說你去遼東去了快兩年?」皇帝給他斟酒。

  袁鄴不假辭色:「說正事。」

  皇帝微頓,便道:「有兩件正事,你要先說哪件?」

  袁鄴望著他。

  皇帝道:「事情來龍去脈你已經清楚了。我想接阿婧進宮,立她為後。昀兒不能沒有母親,朝廷也不能沒有人母儀天下。

  「我更不能一錯再錯,枉顧曾與她成過親的事實。而且這件事還不能拖太久,我想儘快達成。」

  「那是你的事。」

  「但我還想封你為朝廷的一等——」

  「打住。」袁鄴陡然打斷他,「我不會接受你任何恩賜。」

  「但你是昀兒的舅舅。是她的哥哥。」

  袁鄴抬眼:「你當年不告而別的事過了嗎?」

  「我已經知錯。也已經跟她解釋過。」

  「那你跟家父解釋過了嗎?」袁鄴望著他。「除了她,你是不是覺得你就無愧於所有人?你當年不告而別,對不起的還有家父,你的師父!

  「家父授業於你,你臨走對不起他唯一的骨肉,還連師父也不曾辭別。如今你輕飄飄一句想彌補,你說彌補就能彌補?就算我沒有資格責怪你,你師父有沒有資格?」

  皇帝默語。

  「父親不在了,阿婧就只有我和縝兒是他的親人,我們為什麼不接受你?

  「不是因為我們蠻橫,是因為我們是她的娘家人,是她的親人。我們不伸手,不出聲,就沒有人替她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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