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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將那一屋子刺眼的琉璃燈移開後,章玉麟在三個時辰後就恢復了正常。
她問過章玉麟,章玉麟卻只是撓了撓頭道:「……此前確實出現過這般情況,但我都以為是太累了。」
他每日訓練刻苦,無論風吹日曬,都會練至力竭。
力竭時眼前模糊,本就是正常之事。
不同的是,以前在京中並沒有這麼嚴重。
是到了邊疆後,這邊太陽比之京中刺眼奪目,章玉麟平常就是不力竭時,眼眸也有不適。
但他們進入邊疆後,一直都在作戰,他讓隨行的軍醫看了,對方說他眼睛一切如常,他便也沒再費心思去管。
直到這次周曼娘親自給他查驗,才查出來他的異於尋常。
而比之這件事情,更詭異的是,周曼娘發現他這個病症治不好。
不能直視強光,好似是他打從娘胎裡面帶出來的病症。
好在這個病雖然治不好,但卻有辦法可以隔絕。
她為章玉麟調配了藥物,讓他在上戰場之前,滴入眼中,可以暫時性地隔絕強光對他的傷害。
而此番章玉麟大獲全勝,近乎是毫不費力地重傷努烈,應當也是她的藥派上了用場。
溫月聲聞言,收回了視線,淡聲道:「他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周曼娘沒明白這話是何意,想了想,只能當做是章玉麟跟溫月聲之間有緣。
畢竟當初章玉麟還是個痴傻世子的時候,是被溫月聲踹入了湖中,才恢復如常的。
她沒注意到溫月聲話里意有所指。
實驗體因為強行注入提純的喪屍病毒,身體已不是正常人,而強行進化的副作用,導致了他們所有人都天生殘缺。
章玉麟不僅生得像9號,他在恢復正常後,也逐漸出現了和9號一樣的毛病,便是不能直視強光。
不等周曼娘再問,忽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道極為嘹亮的聲響。
那聲音響起來的瞬間,城牆之上的所有大徽將士,皆是警覺了起來,就連周曼娘都變了神色。
她抬眸看去,這一眼所看到的,就是遠處密密麻麻的昊周大軍,竟是在往著主城的方向突進。
咚、咚、咚!
戰鼓敲響。
在郁舜御駕親征的隊伍,出現在這邊後,整個主城內外已經處於時刻戒嚴的狀態。
幾乎是他們剛剛一動,便有通訊的將士揮舞著手中的旗子,一路高聲喚著,跑到了城池底下。
「敵襲!敵襲!昊周大軍來襲,主城所有將士準備!」
城門拉開一條縫,待通訊的將士進入之後,瞬間禁閉。
早已經候在了城門附近的將士,迅速匯聚到了主城之下。
通訊的將士進入城中,直接更換了戰馬,一路飛奔,一路高聲喊著之前的那番話。
馬蹄踩踏的噠噠聲響,如同落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幾乎是頃刻間,整個主城內,便陷入了一種極致的緊繃氣氛中。
三十萬大軍的異動,令人沒有辦法做到了忽視。
昊周其餘的將領依舊在攻陷大徽的城鎮,溫月聲派出去了幾個將領抵禦。
章玉麟、陸庭玉、陸青淮,甚至連李慶元和劉奕等人,均不在主城之中。
留守在了這裡的,只有忠勇侯和陸振國兩個老將,至於那個歸降了的江焰,則是在昊周重振旗鼓,率領了大軍至邊疆前,就已經被溫月聲派遣了出去。
整個主城之內,留有兵馬並不在少數,主要將領卻只有三人。
在面對了烏泱泱的昊周大軍時,所有人心頭皆是一顫。
待得昊周大軍一步步逼近,那整齊劃一的步伐,並著聲勢浩大的馬蹄聲,在整個主城外飛揚起來時,大徽所有的將士的面容,俱是冷沉了下來。
在知曉對方欲攻城之後,忠勇侯和陸振國一併,著一身厚重的盔甲,上了城牆之上。
此刻正好便站在了溫月聲的兩側。
陸振國眼眸幽沉,冷眼看向了不遠處。
隨著昊周將士走近,他們幾乎一眼就能夠看到了率領著大軍向前的郁舜。
在邊疆的人心中都清楚,真正用兵如神的人,不是那個號稱昊周第一猛將的努烈,而是這位昊周新帝。
在此前為數不多的由郁舜親率的征戰中,邊疆大軍,包括陸家三將在內,皆不是郁舜的對手。
這位昊周新帝,在戰場之上,本身就是極端強勢的存在。
陸振國還沒有見過溫月聲動手,但在他心中,只怕這位昊周新帝的實力,與溫月聲不相上下。
昊周大軍越發靠近,氣氛越是一觸即發。
但有一點,兩方的情況相同,那就是郁舜的身側,也沒有幾個將領。
五大名將齊出,他身側只留下了三大部族的將領。
雖強勢,但遠不如五大將領。
至於突然動兵,則是因為郁舜那邊也已經收到了努烈兵敗的消息。
努烈乃昊周第一名將,其重傷兵敗,對昊周的影響甚廣,出於此,郁舜才突然下令攻城。
烈陽灼目,落在了這些昊周大軍身上,映射出他們身上整齊劃一的銀色盔甲。
郁舜策馬行走在了大軍的正中央,身披黃金戰甲,騎著同樣披著黃金甲的戰馬。
眉目清俊如畫,面容卻是格外冷冽的。
他在隊伍持續不斷地逼近之中,輕抬頭,遠遠地就能看見溫月聲立於城牆之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