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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殿壓抑的氛圍之中,溫月聲獨身一人,站在了那些個黑壓壓的將士中間,她身後無一人,像極了孤立無援,孤身深入了敵營。

  在蕭銳一聲令下後,無數將士前仆後繼地朝她涌了過來。

  此番景象,竟是比起當初她在撫州平叛,於千萬人中斬殺地方將領之時,還要誇張些許。

  可溫月聲臉上竟是一丁點的表情都沒有。

  在那些將士襲來之前,她甚至扔掉了手中的九節鞭。

  「啪嗒。」鞭子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伴隨著這一聲脆響一起的,還有溫月聲冷淡沒有情緒的嗓音。

  她冷聲道:「弓箭手準備——」

  她這話說得莫名,那率先衝上去要取她性命的將士沒反應過來,高揚起手中的大刀,便欲往她的頭頂上砍去。

  可這一刀還沒能落下來,便聽到一道劇烈的破空聲。

  那將士怔忪片刻,抬眼去看,這一眼就看到一道箭矢破空襲來,隨後筆直地穿透了他的咽喉。

  下一刻。

  這原本安靜非常的大院的四面八方,轟地一下子出現了無數的弓箭手。

  整個行宮大院的周圍,環繞了一整圈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這些人皆是神情肅穆。

  手中漆黑的箭矢,對準了這院內的每一個叛軍。

  這番巨大的變故,令得蕭銳跟徐國公都未能反應過來,而面前的人,已經冷聲下令:「放箭!」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無數的箭矢如同暴雨一樣傾瀉而下。

  同一時間,無數身穿甲冑手拿盾牌的將士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轟隆隆衝進了行宮大院之中,將滿院重臣護在了沉重的盾牌底下。

  蕭銳倏地抬頭,所看見的,是眼前站立著的將士,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

  這些不斷倒下的身影,逼得他連連後退,驚慌退後的過程中,他看見溫月聲拾步朝他走來。

  她手中握著的,是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

  身邊無數的叫喊聲,還有徐國公驚慌失措,命人掩護他撤退的嗓音。

  可不知為何,蕭銳只聽到了溫月聲冷淡至極的嗓音。

  聽她道:「聽說你很喜歡用軟劍傷人?」

  她這句話,聽得蕭銳一陣恍惚。

  他是喜歡傷人,卻對她手裡的這把軟劍,並無什麼印象。

  可這恍惚沒持續多久,他就被逼到了跟前的溫月聲,生生挑斷了腳筋。

  「啊!!!」蕭銳失聲痛呼。

  他在奔涌逃竄的人群里,如同狗一樣的爬行。

  滿頭的冷汗浸濕了他的鬢角,爬至一半,他看到了一雙雪白的皂靴,皂靴上面繡著的雲紋,格外地眼熟。

  蕭銳怔怔抬頭,對上的是晏陵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冷眸。

  ……他想起來了。

  昔年晏陵雙親戰死沙場,不足周歲的晏陵被送入宮中教養。

  晏陵天生聰慧,幼時只四五歲,便遠勝於他們這些個皇子。

  當時的蕭銳已經十多歲,他是皇帝長子,亦是高高在上的王族。

  所以但凡不高興,或者是對任何事情不滿意,他就會將所有的氣全都撒在了晏陵的身上。

  他用一把鋒利的軟劍,曾經將晏陵的後背劃得面無全非。

  還在他沒有痊癒之時,就讓福瑞用辣椒水,淋遍了晏陵全身。

  過了這麼多年,蕭銳犯下的事不盡其數,自是不記得當初那小小的虐待了。

  只他記得,前些年晏陵到溫泉行宮避寒,背上的痕跡早就消散了。

  而今溫月聲,竟是想要用同樣的辦法對待他?

  蕭銳驚慌回身,高聲道:「他根本就……」

  話沒說完,就聽得一聲輕響,他看見溫月聲手中的軟劍輕滑,只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他卻感覺到了渾身經脈竟是在一瞬間破裂。

  蕭銳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頭,一雙眼瞬間變得血紅,整個人痛不欲生。這種痛苦深入骨髓,而人處在了這種劇烈的痛楚之下,是連一丁點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的。

  他渾身搖搖欲墜,整個人已接近於瀕死邊緣,赤紅的眼眸甚至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影,只聽到了溫月聲冰冷的嗓音。

  她道:「你該死。」

  下一刻,那把軟劍筆直地穿透了他的咽喉。

  周遭的人聽得一聲巨響。

  倉皇逃竄的徐國公回頭去望,只看見剛才還叫囂著的蕭銳,人頭掉落在了地上。

  哐當!

  在擠壓的人群里,無數將士的傾軋之下,那盤算多日的徐國公,一瞬間跌坐在了地上。

  第86章 太后薨逝(二合一)

  行宮大院內混亂非常,溫月聲帶來的將士一出,近乎是頃刻間便鎮壓了所有叛亂的將士。

  徐國公面如死灰,被扣押在了一旁跪著。

  自他們謀逆之後,便一直緊閉著的殿門,終是打開了。

  皇帝面沉如霜,緩步走了出來,在看到了這滿地血腥和一片狼藉後,神色難看非常。

  那些被溫月聲救下的重臣們,見到皇帝無礙,俱是都長鬆了一口氣。

  「啟稟皇上,亂賊蕭銳已伏誅,參與謀逆的關東軍主謀任方、親衛軍統領孟勤也已身亡。」忠勇侯快步上前,高聲說道。

  滿地狼藉,血腥味充斥在了所有人的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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