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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說他是個武將,就算是對於尋常人,這也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院內陷入了僵持,許久之後,王御醫才道:「眼下再不做出決斷,過了今夜後,便是用這等辦法,怕也是保不住陸將軍的性命了。」

  聞得此言,陸紅櫻幾乎站不住了。

  跟王御醫爭辯的人,是邊疆的軍醫,也是最了解陸青淮身體狀況的人。

  陸青淮從發覺中毒到如今,已過了近兩個月。

  靠著軍醫每日裡給他施針,才拖到了如今。

  但到陸庭玉離開之前,陸青淮已是徹底陷入昏迷,如他們所言,再不想辦法,陸青淮便要毒發身亡了。

  這兩位,一個是宮廷御醫,從醫數十年,一個邊疆軍醫,隨軍多年,兩個人都擁有極為豐富的經驗。

  但軍醫更擅長治傷,對毒了解不深,御醫想法則偏向於保守,一切都以保住性命為重。

  唯有周曼娘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寫出了一份劇毒藥方。

  然在這裡,她是插不上話的。

  她比不得這二人經驗豐富,所學的醫理,一部分來自於從前家中的醫女,更多的則是自己讀過的醫書。

  在周府那段難熬的日子中,周曼娘大概做得最多的,就是每日整理她的醫書手冊,以及照料她在後院中開闢的一小塊藥田。

  當年她與陸紅櫻相識,也是因為她上山采草藥,碰巧撞見了受傷的陸紅櫻。

  和這二人比起來,她資歷淺,想法跳脫,且用藥太過大膽。

  所以對於這份解藥,許多人都是持不贊同的態度。

  「離毒性徹底發作,還有多久?」溫月聲進了院中,開口問道。

  她的出現,讓周曼娘心中多了些底氣,她緩了口氣,輕聲道:「三日。」

  「若按照王御醫的方法來做的話,切掉陸將軍的雙腿,至少需要兩日做準備。」

  斷腿,保命,這兩件事都不容易,所需時間也格外長。

  也就是說,認真算下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也僅有一日了。

  陸紅櫻面色蒼白,靜坐在了邊上,她放在了腿上的手,不住地發抖。

  她和陸青淮是孿生兄妹,陸青淮早她一刻鐘出生。

  孿生連心,她此刻連心尖都在發抖和劇烈疼痛。

  她想不到從前意氣風發的陸青淮,若醒來後發覺自己雙腿不在了,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她更想不到,如果陸青淮人不在了,她又當如何。

  「用藥。」溫月聲冷聲道。

  這話一出,院內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王御醫幾乎是頃刻間變了神色:「郡主,這位周小姐所制的解藥,不光用藥大膽,且製法奇特,未經過任何的驗證,若就這般給陸將軍服用的話……」

  也不用等三日之後了,陸青淮怕是立即就能死亡。

  陸紅櫻亦是雙目震顫,眼裡含著淚看向了她。

  卻聽她道:「斬斷雙腿,可能保證毒素全清?」

  周曼娘輕輕搖頭,她聲音很輕:「毒已深種,即便是斬斷雙腿,將軍體內也會留有餘毒。」

  餘毒雖不致命,但會讓陸青淮一生都處於極端的痛楚中。

  但無論如何,好歹命是保住了。

  從陸青淮毒發至今,這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然溫月聲卻道:「你所制的解藥給我。」

  周曼娘微頓,將一個熟悉的小瓷瓶遞給了溫月聲。

  溫月聲接過小瓷瓶,拔開瓶塞,藥味刺鼻,還混合了些微的血腥味。

  是一種聞過就不會忘的味道。

  她抬步,徑直入了房間內。

  「郡主!?」這邊的人皆是神色巨變,回過了神來,皆慌忙跟了進去。

  然一入內,看到的卻是溫月聲已經將瓷瓶中的解藥,灌入了陸青淮的口中。

  高泉嚇得腿都軟了,險些栽倒在了地上。

  滿室死寂中。

  溫月聲起身,行至旁邊的銅盆邊上淨手。

  那邊陸青淮的身體已經抽搐了起來,她卻冷聲道:「我在昊周使臣的身上,聞到過同樣的味道。」

  所有人皆抬眸看向了她。

  陸紅櫻滿臉倉皇,面色近乎白得像紙一般。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溫月聲說,她聞到過這個劇毒解藥的味道。

  陸紅櫻神色怔忪,卻見溫月聲那雙冷眸里沒有任何的情緒。

  她道:「四將之一的泰蘭。」

  其實味道幾乎很淺,淺到尋常人不注意的話,是根本聞不到的。

  但溫月聲殺性太重,對血腥味格外敏感。

  武鬥之前,泰蘭根本沒受過傷,身上卻一直帶著這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床上的陸青淮嘔出了黑血,又一次昏厥了過去。

  夜還很漫長。

  入了九月,盛陽依舊。

  因昊周使臣在京,今歲的秋日狩獵也提前了許久。

  皇家狩獵場內的楓葉都未紅,狩獵便開始了。

  「……今日陸青淮當真能來?」狩獵還未開始,恆廣王便皺眉問了一句。

  渭陽王道:「便是今日不來,月底和親時,他也得到場。」

  原因無他。

  與昊周和親的人選仍未定下,其他事宜卻幾乎已經落實,包括護送公主至邊疆的將士。

  這個人選,當選對邊疆熟悉的,且還是大徽格外重視之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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