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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面色微沉,起身旁觀。

  但見殺意縱橫於紙上,最後一筆更是渾然天成,似利劍將紙張生生劈開。

  太后面色蒼白,當下便捂住胸口,後退了一步。

  身後的宮人忙攙扶住她,卻見她大喜過望:「有如神跡!好!」

  溫月聲已擱了筆,重新將一雙素手,浸入冰冷的水中。

  蕭縉眸深如海,靜看著她。

  她好似,和從前不大一樣了。

  宮人撤下桌案,太后更是將補全的佛經視若珍寶。

  溫月聲動作輕柔地擦拭著手,佛經寫完後,對她就無用了。

  「去,將哀家那串翡翠佛珠取來,賜予郡主。」太后看向溫月聲的眸里多了些熱切:「思寧日後有空,多進宮來陪陪哀家。」

  溫月聲垂目,並未作答。

  太后一心沉浸在完整佛經的欣喜中,也並未在意。

  將佛珠贈予溫月聲後,便讓他們離開了。

  走出慈寧宮後,蕭縉見溫月聲都未打算佩戴那碧玉佛珠,只看了眼,便叫人合上了錦盒。

  那翡翠佛珠是太后珍愛之物,宮中之人都未能得見過,此番賜予她,她卻反應平平。

  若換做以前,只怕早早就佩戴上,去宮宴上顯擺了。

  蕭縉看著她瓷白的側臉,忽而問:「你何時習得這般精妙絕倫的字?」

  這是蕭縉這麼久以來,待溫月聲最為溫柔的一次。

  她身後跟著的人皆驚訝不已。

  她卻換了新的綾帕又在擦手,聞言頭也不抬地道:「許是在夢裡。」

  說罷抬步離開。

  蕭縉眼眸微動,未再過問,跟在她的身後。

  領路的宮人將他們帶到了宮宴所在之處。

  午後暑氣更盛,宮宴換到了臨湖的宮殿中。

  四面窗戶全開,既可以賞荷,又能避暑,是個乘涼的好去處。

  只這殿內殿外之人,都未料到溫月聲會與蕭縉同行。

  有關溫月聲禮佛的事,京里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但誰都沒想到,溫月聲再次露面,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溫月聲來之前,恰逢皇后頭疾犯了,宮人宣了魏蘭芷和溫玉若前去侍疾,提都沒提溫月聲。

  許多人還以為她今日並未入宮。

  但溫月聲不得寵的事,也並非是這一日兩日的事了,皇后忽視了她倒也正常,不正常的,是蕭縉竟與她同行了。

  殿內殿外的人都在犯嘀咕,偏巧,蕭縉還沒入殿,就有一宮人快步行來。

  「王爺!」宮人面色慌張,急道:「溫小姐不知為何與福瑞公主起了爭執,公主動了怒,要罰溫小姐!」

  蕭縉面色發沉,冷聲道:「不是去給母后侍疾了嗎?怎會撞上福瑞?」

  福瑞公主是端妃所出,跟蕭縉的那個庶長兄一母同胞,又是皇帝的第一個女兒,自小被嬌寵長大,頗有些無法無天。

  宮人為難道:「……從御花園繞行時,正巧撞上了,福瑞公主便扣下了溫小姐,不讓她離開。」

  他話音剛落,又有一個宮人匆忙趕來,對蕭縉行禮後焦急道:「王爺,福瑞公主罰溫小姐在烈日下站著,溫小姐體力不支,昏厥過去了!」

  蕭縉那雙深眸瞬間冷沉了下去:「帶路!」

  趙嬤嬤掂量了下,小聲問溫月聲:「郡主可要去看看?」

  倒不是她多嘴,溫玉若身子不好,溫家上下將她看做眼珠子一般,溫月聲人在宮中,聽及此事不過問的話,只怕回去要挨溫尋的罵。

  溫月聲面無表情:「我去做什麼?給她誦經一篇?」

  趙嬤嬤噎了下。

  她聲量並未壓低,周遭的人皆聽得清楚,包括蕭縉。

  蕭縉回眸看她,身側的宮人見狀只能道:「溫小姐也是郡主的妹妹……」

  溫月聲:「我不是大夫,治不好她的病。」

  蕭縉眼沉如水。

  旁邊的宮人暗叫不好,溫玉若每次昏厥那麼及時,也總不可能次次都是身子不好,如若這樣的話,只怕是連門都出不了一步。

  王爺心裡也不是不清楚。

  然無論如何,都有人將她捧在掌心,這就是受盡寵愛的人,必然會得到的偏愛。

  趙嬤嬤心裡也著急,蕭縉對溫月聲的態度好不容易好了些許,如今怕是又要回去了。

  他們都想岔了。

  蕭縉只覺得溫月聲確實和從前全然不同,之前溫玉若病了,不論她心中如何想,皆會跟在他身後,一副焦慮擔憂的模樣。

  現在倒是半點都不遮掩。

  說話是語調平直,如她那句在夢裡一般,神色尚不如她在太后宮中低頭淨手時經心。

  有那麼瞬間,蕭縉都要以為,她僅是在陳述事實。

  第8章 白玉佛珠

  溫月聲也不管蕭縉是何臉色,徑直穿過長廊,入了偏殿中。

  宮宴持續許久,殿內俱是都留給了女眷休息。

  會到偏殿來的人就更少了,大多數都是些家中不受寵的庶女,或者是出身較低的女子。

  但全都是些年輕女子。

  蕭縉久未成婚,皇后接連舉辦宴席,也存了從這些女子當中,給蕭縉挑選側妃的意思。

  如今蕭縉一走,許多人不免覺得意興闌珊。

  殿內的熱鬧散去了大半,這偏殿處的女子多半出身不高,尋常看見溫月聲都是繞著路走的,見她進來,自是不敢置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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