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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了之後,今日來參加及笄禮的賓客,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溫月聲有個有求必應的許願池,竟是紛紛前來許願。

  穀雨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站在池塘邊上,看著這些個京中貴人,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往池裡投擲金玉。

  是她沒說嗎?

  她乍聞這件事也覺新奇,想要許個願試試,郡主說,讓她投一枚銅錢進去便可。

  而眼前這些人……

  簪子、玉鐲、玉佩,哦還有投一整錠金子的。

  短短一個下午,池子的魚兒就被這些外來的金銀器鬧得不得安生。

  這池塘,直接從一個養魚餵鱉的小池塘,晉升成堆金砌玉的金鑲玉池塘。

  穀雨人都傻了。

  最離譜的是,溫玉若的及笄禮結束後兩日,京城熱議的都不是溫玉若的簪子,或者她笄禮的正賓。

  而是溫月聲的許願池。

  接連兩日,竟不斷有聽了傳言的人上門拜訪,問就說是來許願的。

  還有來給大佛上香的。

  堂堂公主府,自然不能讓人隨意進出。

  但京中貴人眾多,有些人門房敢攔,有些人則是不敢。

  最後到底是溫月聲嫌煩,讓人將一干人等全部拒於門外。

  這才安生了些。

  兩日後,太后宮中召見。

  此番說是召見溫月聲,實則是宮內設宴,順帶讓溫月聲前去拜見太后。

  這宴是皇后所設的私宴,溫玉若這些年很得皇后寵愛,所以一早就被宮中的人接走了。

  等到溫月聲出府入宮時,宮宴已經快要開始了。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溫月聲緩步下了車,抬眼,就見深紅色宮牆前,立著一道身影。

  對方聞聲回頭,露出了一張只要看過一眼,就永不會忘的面容。

  盛夏暑熱難耐,這人一出現卻如高山白雪,美極盛極,卻遙距千里。

  風拂起他的袍角,為這幅本就絕佳的畫面,平添了幾分風流。

  「晏大人。」晏陵姿容傾絕,整個京城皆如雷貫耳。趙嬤嬤乍一見到他,驚聲喚了一下,方覺失態,忙轉移視線笑道:「您也是來參宴的嗎?真巧。」

  晏陵此人極難接近,尋常極少會參加各類宴席,宮宴也如是。

  晏陵眼眸如煙波浩渺,淡聲道:「不巧,我已在此處等候郡主多時。」

  趙嬤嬤驚訝地張嘴。

  那日她去後院用齋飯,並未直接撞見晏陵。

  晏陵目光落在了溫月聲身上。

  今日她衣襟倒是拉攏了,偏領口處敞開了扣,行動間,隱隱可見如玉般的脖頸上,掛著一綴著紅繩的白玉佛頭。

  晏陵眸微沉,收回了視線。

  偏溫月聲今日這身裝扮,實在惹眼。

  莫說貴女當中,就是這爭奇鬥豔的後宮也極難見到,一路所行之處,連那些被教養得極懂規矩的宮人,都忍不住頻頻回頭去看。

  只因溫月聲在月白色衣裙外,披了一件玄色衣袍。

  衣袍為上好的織金軟緞,日光之下可見遍布全身的細細雲紋,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衣袍上的繡花!

  深沉濃郁的大片墨色上,綻放著無數個金線繡成的卍字。

  卍字不到頭,一直延伸到了長長的衣擺處。

  一眼望去,只覺漫漫金光灑進眼裡,險些將人的眼睛晃瞎。

  見過盛裝華服進宮的,卻也沒見過一身佛光來的。

  以至於雖隔了很遠,蕭縉還是看到了那身漫漫金光。

  還有溫月聲身側的晏陵。

  晏陵為人疏遠,從不與人來往過密。

  哪怕身為天子近臣,又逢儲君未定,他那幾位兄長庶弟都對晏陵多加拉攏的情況下,都從未見得他同誰走近。

  今日倒和溫月聲走在了一起。

  隔得不算遠,他瞧見了晏陵目光滑落到了溫月聲的脖頸後。

  驀地,蕭縉冷下了面龐。

  那邊,他二人並行,晏陵聲色淡淡地道:「郡主為何禮佛?」

  眼前的人,披著一身的佛緣,都擋不住眼底的冷煞。

  那雙冷墨般的眸,似靜潭深水,黑白映照。

  黑與白極致的交織,極具矛盾和一種難言的美感。

  但比起皮相的美,她那隱匿在佛光下的殺性,更為矚目。

  就好似靜謐幽深的湖底,蘊藏著巨大的殺機一般,伴隨著她步步走近,風裡捎帶著的,都是灼人的壓迫感。

  溫月聲笑,那雙黑白分明的冷眸看他:「不禮佛的話,總不能殺人呀。」

  「你說是吧,晏大人?」

  第7章 誦經一篇

  晏陵看向身側的人。

  她的衣袍沾染了些許檀香,檀香素來多用於寺廟,有靜心、凝神之功效,然她身上的,卻恍若帶著絲絲甜味。

  同她細嫩的脖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線一樣。

  似虔誠,偏又像極了褻瀆。

  晏陵眼眸微垂,淡聲道:「世間之人求神拜佛,所求多為兩種,贖罪或祈願。」

  「亦或者二者皆有。」

  他微頓後道:「郡主倒是與他人不同。」

  何止是不同。

  他二人說話的聲音很輕,趙嬤嬤等人皆是沒能聽清,但晏陵身邊的長隨非尋常人,把溫月聲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當下就是眼皮一跳。

  他想起那日跟隨晏陵的死士說,險些以為思寧郡主動了殺心,如今看來,倒也不是誇張之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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