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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到如今,皇帝的病早好了,但羅成也不曾提出過要恢復諸王的官職兵權等。
為何?
倒不是說羅成怕了存孝他們會危及他的皇位,他只是想開個好頭。他是開國之君,存孝他們再怎麼也危及不到他的皇位,但是以後呢?
西晉可是前車之鑑。
一開始,西晉的宗室分封雖封地大,可實際上也是既不治民也不統軍的,可是到了後來,改來改去,結果成了宗室們出鎮各地,勢力坐大,於是皇帝只能讓自己的皇子分封更大的封地,出鎮更重要的州郡,擔任更重要的職務,統領更多的兵馬,到最後,便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一人統領數州甚至是十餘州之地,最終釀成了八王之亂。
當初開國定下制度的晉武帝司馬炎肯定也想不到西晉亡的這麼快,還是亡在自己的子孫內鬥手裡。
正因有這樣的教訓,所以羅成現在並不再用皇族宗室擔任地方官員或軍中將領。
這些宗室分封地方,只有到了一種情況下,他們才能統兵,那就是當朝廷出現了叛亂危及皇權時,皇帝下勤王令,讓諸王勤王衛國之時,他們才能起兵共討之。
除這種情況外,諸王這把大秦利劍,都只能深藏鞘中。
「其實我朝名將輩出,猛將如雲,就算不出動你皇叔伯他們,依然足夠了。朝廷南衙十二位大將軍,北衙十二位上將軍,內衙還有十六位中郎將,哪一個不是能征善戰,名震三軍?更別說樞密院一正二副樞密使和五院總督,以及兵部尚書和侍郎們,更都是軍中打出來的威名赫赫之將。」
大秦開國的這些名帥猛將們,並沒有幾個出事,這比起歷朝來都是難得的,因此皇帝隨時可以拎出一個又一個的大將來,隨便一個掛帥,都能出鎮一方。
「皇叔伯們那麼能打,朝廷卻不重用,太可惜了。」
「哈哈哈,嘉文,記住,以後你當了皇帝,全天下的人都將為你所用,用人也是有學問的,並不是有才有能力就用。」
「父皇,有什麼講究學問啊。」
「現在跟你說也太早,以後你慢慢悟吧。一個用人之道,可是學問極深,若是你哪天能悟明白用人之道,那你就能當一個聖君。」
百濟和倭國敢叛亂,那就打吧,但不需要增派大軍,不用搞的跟楊廣一樣發兵百萬,十萬都不需要。
他羅成只需給徐世績一道詔令,不給他增派一兵一座,但他相信徐世績定能為他平定海東這場叛亂。
「允許安東百姓抗敵平亂,若殺賊俘虜,皆有賞賜!」
「允許商船入百濟、倭國沿海劫掠,特頒義民劫掠許可證,劫掠合法,殺敵有賞!」
皇帝給徐世績的詔令後面,加了兩條特旨。
第1122章 席君買
開元五年,六月。
安東道,帶方郡。
連綿五百里的車嶺山脈自東面太白山脈五台山分出,由東北向西南延伸,直入海濱。
這道五百里的山脈,也便成了大秦帶方郡的南界,也是大秦安東道與百濟的國界線。
席君買站在天安城軍營的大廳中,手裡握著半枚虎符。
他神態平和,柴紹、王伯當、王君廓站在他的下首,都靜默不言。
廳中,許多將校都靜坐不言。
席君買沒出聲,誰也不敢發出聲音,此刻,廳中他的地位彰顯無疑。
這時,廳外一名傳令兵跑來,他先掃了眼眾軍校,又望向席君買手裡的虎符。
喘了喘氣,這才向席君買行軍禮,大聲道,「太守已經發下虎符調令,令我天安城駐守衛營府兵迎敵!」
「虎符呢?」
席君買嗓門不高,可聲音卻不容拒絕。
傳令兵從背上解下一個錦盒,呈到席君買面前。
席君買打開,裡面放著半枚虎符。他取出,與自己的那半枚合在一起,完美楔合。
席君買是大秦安東道帶方郡天安城南衙左御衛駐紮衛營府兵指揮使,率領一營五百人。
但按制,調動府兵,需有虎符調令。
樞密院下發調令,兵部頒給虎符。不過這虎符卻不是直接給將領,而是一半給將領,一半給地方太守。
太守與將領的虎符合二為一,這時方有調令之權。這樣的做法,也是讓地方太守有監督衛府將領之權。
天安城南倚車嶺山脈,北臨平原,雖只五百人,但卻位居前線,十分重要。
百濟人已經越過了車嶺山脈的國界攻了過來,雖然說車嶺山脈東南的新羅人沒有異動,可不得不提防。
「都將,出兵吧。」
說話的是王伯當,這位隋末的風雲反將,當年也是橫行一時。不過後來隨李密歸降後,也授了官職。
不過調任朝鮮半島任職後,因為縱容部下搶掠以及殺俘,被徐世績一貶再貶,如今只是個營司馬。
不過相比起旁邊那兩位來,他還算好的,畢竟另兩位柴紹和王君廓過去可比他還曾風光過。
柴紹將門出身,關隴貴族,隋朝時就已經是太子千牛了,可惜後來跟李淵一條路走到黑,雖說後來兵敗被俘投降了,可也最終落得個發配朝鮮的下場,如今僅為席君買的都將。
而王君廓就更了不得了,當年那可是大秦天子的心腹,統領特務情報部門,最後還當了開國八大節度使之一,成了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是最早封國公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