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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打算讓他任合浦太守,也沒同意李靖讓寧純為廣西道右都督指揮使兼鬱林郡太守的建議,寧純在永平之戰,表現極差,損兵折將,全郡只守住了一座郡城,他的私兵也差不多損失殆盡,因此羅成乾脆就把他調入朝中,任一個左御衛將軍的虛職,徹底的把寧氏家族從嶺南踢出權力局。
至於立了功的陳龍樹,羅成沒怪他沒及時救永平卻去搶永熙之事,但也是直接來了一個明升暗降,讓了升任廣西右都督指揮使,但不兼任太守,這樣就成了一個連太守都不如,同時也把他從廣東老巢調去廣西,尤其是放到桂林這個中原朝廷一直實際控制的地方。
他想撲騰也撲騰不起浪花來了。
至於馮盎,也同樣是高高掛起,從廣東調去廣西任左都督指揮使,也不給他兼太守,遠離他的高涼老巢。
至於談殿這個大俚帥,直接踢去海南三亞,而且是任郡丞,讓他去曬太陽。
「陛下,如此,會不會逼迫他們反?」
羅成呵呵一笑。
「眼下談殿馮盎寧純陳龍樹等盡在李靖軍中,李靖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的,他們要是不答應聽調,那李靖會直接對付他們。若是他們聽調了,就直接送他們去新地上任,這打的是一個時間差,也是一個時機差,挾此次新勝之威,不給他們半點時間。」
至於回過頭來再反,當然也有可能,但朝廷還會有後續手段。
比如這邊把這些人調離老巢,不給他們實權,一個個掛起來,另一面,朝廷則又要把他們族中的子弟,起碼一半送到洛陽來,表面上是賞賜他們的功績,讓他們的子弟到洛陽國子監讀書,或入皇帝親軍為侍衛,給他們榮耀出身,但實際就是人質。
「現在不趁機把該做的事情做了,那留著也早晚還是個隱患。」
「但願嶺南不要再起事端了。」長孫氏感嘆著道。
羅成放下筆,把批覆過的李靖摺子放一邊,又拿起一道,翻看卻是羅藝的。
羅藝上奏,說之前真臘蠻進犯,被日落府兵擊退,羅藝還為他們表功。緊接著,羅藝又說自己將要在日落國西面開闢兩個新縣,建北涼和南唐兩縣,要拓地五十里。
最後,羅藝還表奏李世民之功,說他上次幫助攻打叛軍寧長真,也立功不小,最後說他已經收李世民為義子,還舉薦李世民任北涼縣令。
「叔父這是搞的哪一出,李世民什麼時候跑到日落國去了,又怎麼還得叔父如此看重,現在居然還要收他為義子?」
羅成有些哭笑不得。
觀音婢道,「日落王無子嗣,又遠在廣南,或許是見李二郎年輕能幹,於是便動了惻隱之心,說來,李二郎也是李貴妃的同母胞弟,一個淪落天南,也是很可憐的。」
羅成搖搖頭,本來想要回復不許,想了想,覺得長孫說的也有些道理,李世民都淪落至此了,難道自己不要怕他?
「可令李世民為南唐縣丞,以賞其功。」羅成最後把北涼縣令改成了南唐縣丞。至於羅藝收李世民為義子之事,他則沒做回復,收都收了,也就隨他了。
第1099章 上將軍硬懟監軍
北部灣,欽江港。
江口碼頭,一片忙碌。
一頭頭牛馬拉著車滿載著一車車的貨物抵達,身著紅袍的軍士們如螞蟻般,將車上的物資卸下,清點登記重新打包,然後運上船。
羽林郎劉仁軌親自帶著羽林軍戒備碼頭。
「李公,這是單子。」
嶺南經略安撫使、廣東左都督指揮使、南海太守、天策上將軍衛國公李靖將一本摺子交到一位身黑袍的男子手裡,男子面白無須,三十多歲,但一張白臉上卻並不和善。
「有勞衛公了。」白面男子接過,隨手翻了翻,然後就交給了旁邊一個同樣面白無須的黑衣者。
碼頭上這樣的黑衣人還不少。
他們與紅袍的士兵以及紫緋綠青袍的官員們格格不入,但連李靖都要很客氣的對他,便知此人絕不簡單了。
這些黑衣人是皇帝內侍省派出來宦官,是天子私人,他們穿著黑袍,以與官員將校們區分。這些人雖說個個品級低微,如眼前這個被李靖稱為李公者,便只是從五品的內給事李輔國。
他本不是這名,輔國為皇帝所賜,據說他忠心耿耿,曾經在關外時為皇帝擋過箭,因此很得重用,賜名輔國,授為內給事。
他是隨李靖一起南下的,表面上他是承旨勞問慰軍,實際上負有監軍之職。好在李輔國雖也是比較有本事的,但並沒有怎麼想著干涉李靖行事,一路來兩人關係還不錯。
現在李輔國要回京了,李靖很客氣的送行。
「寧氏的產業還真不少。」李輔國笑著說道,那張白臉上總算是露出了點笑容。
李靖當下道,「寧長真寧道明兩支寧氏的族人子弟,皆已捕捉,其族中產業也皆抄沒充公,田地宅院奴隸商鋪等皆登記在冊沒入衙門府庫,而其金銀珍珠香料錢帛等物,則盡數打包,送到此處,隨李公船運回洛陽,進呈聖人。」
寧氏在廣西數代經營,到敗亡前還據有三郡之地,其實力可謂是雄厚異常。不過一朝敗亡,朝廷自然不會再跟他客氣。
皇帝的旨意已經送到,寧長真寧道明兩支寧氏盡以叛亂罪處置,而寧純則被調入朝中為左御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