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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錦好久沒做綺夢了。

  今天又夢到一回。

  隔著薄薄的紗,朦朦朧朧地看到麗人出浴。

  身體硬得發疼,想殺人。

  場景眨眼間變幻,他也在水中。

  許多不可描述。

  只忽然,聞到了脂粉香氣。

  既不是家中用的高雅幽靡之香,也不是行軍中簡單清爽的皂香。

  是陌生的俗氣的脂粉香。

  段錦神台一震,睜眼的瞬間,已經出手。

  女子正在解他的衣裳,才扯開衣襟,半敞了懷,俊美的年輕人忽然警醒過來,鉄鉗似的捉住了她的手腕,一擰一按,她整個人肩膀都半擰著給按到了床榻上。

  半邊身子都麻痛使不上力氣。手腕要碎了似的。

  「郎君!快放開!」女子連連呼痛,」快快放開!痛死奴了!」

  段錦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好片刻才調整了身體,放開了女子。腦子半昏,但也知道在哪:「我、我得回去……」

  搓了搓臉,站起來想走。

  身體一歪,腦袋砰地撞上了月洞床框。

  女子本來揉著發疼的手腕抱怨,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湊上來嗔道:「酒都沒醒呢,著什麼急。那位將軍指了奴家,讓奴家伺候郎君,須知,春宵一……哎喲哎喲喲!」

  段錦人還不是很清醒,出手的速度卻不慢。

  伸手一檔,手肘頂著她喉嚨,手掌捏住了她的肩頭,頓時疼得她齜牙咧嘴。

  終於有點明白了,今天這個俊俏郎君,自己是吃不到嘴裡了。

  段錦放開了她,命令道:「去給我打盆水,涼的!」

  女子揉著肩膀,嘟嘟囔地去了,不一刻轉回來,端來了涼水放在圓桌上。

  段錦過去,按住盆緣,一腦袋就扎進去了。

  女子:「嚇!」

  咕嘟嘟的氣泡從水裡一串串冒出來。

  等氣泡冒盡了,段錦從水裡抬起頭來,深呼吸。

  水濕了一大片,桌上濕了,衣服也濕了。

  被女子解開的衣襟敞著胸膛,也都是水珠。從臉頰上順著頸子、鎖骨往下滑。

  活色生香,可惜了。

  段錦抹乾淨臉,人清醒了。

  整好衣襟,伸手入荷包,摸了塊碎銀子丟在桌上,揚長而去。

  女子拿起銀子在手裡拋了拋,抬眼看門口,俊美的年輕男人已經沒了身影。

  「嘖。」

  葉碎金痛快洗了回澡。

  七月里暑氣正重。軍營里的男人們直接跳進河裡洗澡。她們三個女子卻只能躲在帳篷里擦洗。

  這下總算痛快了一回。

  葉碎金道:「你們也去洗。」

  兩人笑著答應,一人道:「剛才阿錦來過,又說不是急事,見主人在洗浴,就先走了。」

  「哦,好。」葉碎金道,「等我頭髮擦乾,你去叫他來。」

  只等婢女去找的時候,卻沒找到人。

  婢女便喊住了秋生:「可看見阿錦了?主人找他呢?」

  秋生道:「可有事要做?我去也行。」

  婢女道:「無事,只是找阿錦。」

  秋生一臉忠厚:「他去喝花酒了。」

  「……」婢女捶他的腦袋,「休得胡說!」

  「是真的。」秋生護住腦袋,「二寶在街上看到了,他跟裴家的嚴將軍幾個一起進了樓子。」

  婢女氣呼呼地回去稟報了葉碎金:「阿錦,阿錦喝花酒去了!」

  啊,氣死了!

  葉碎金怔住。

  「阿錦……已經會喝花酒了?」

  婢女咔咔掰拳頭:「等他回來,我教訓他。」

  「不用了。」葉碎金梳著頭髮,緩緩道,「不用管他。」

  婢女自己還是小姑娘,哪受得了這些腌臢事,道:「也該讓他正經娶個妻子了,家裡有人了,就不會在外面胡來了。」

  葉碎金只笑笑。

  這事,不再提。

  葉、裴二家聯軍,其勢如虹,攻下上庸已經是不可阻擋。

  八月中旬,上庸攻克,整個房州落入了裴澤的掌握中。

  從輿圖上看,兩家聯軍從延岑城開始向西經鄖鄉、豐利,南下竹山,又西向攻克上庸,基本上是兜了半個圈子。

  均州被裴澤和葉碎金瓜分。

  則從此,唐州、鄧州、均州、房州,還有原屬於襄州的北部河口和谷城,連成了一片。

  兩家守望相助。

  更重要的是,從豐利到鄖鄉到延岑城到河口到谷城,整個漢水上游部分都在二人掌握之中。

  漢水向南,便是目前裴澤和葉碎金合力都還不能妄想的襄陽鐵城。

  同時,通往襄陽的其他主要漕運的上游,幾乎都從鄧州和唐州經過。匯聚在襄陽。

  掌住了均州、鄧州、唐州,便掌住了中原地區南下襄陽的水道。

  裴澤和葉碎金都是爽利人,利益分配也能做到雙方都滿意。

  初次的合作已經建立起了信任。年輕將領們在戰場上彼此可以以後背相托。

  至分別時,居然都頗不舍。

  十郎道:「笑哥,有空來比陽喝酒啊。」

  嚴笑道:「喝趴下你個小毛孩子。」

  眾人大笑。

  十郎道:「代我問候你家的真·小孩。給他講講他十郎哥哥的戰場英姿。」

  這下,連裴澤都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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