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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不知道趙景文到底能不能擺平。
他,他很想去鄧州看看,想去看看比陽大城。
大傢伙現在都什麼職位了?是不是又升遷了?
正想開口問問趙景文到底有幾分把握擺平自己的女人,忽聽趙景文道:「以後娘子對你心裡有芥蒂,都是我的錯。」
項達一呆。
他閉上了嘴,臉色沉沉,不再說話。
趙景文等著葉滿倉回來好了解更多信息。葉滿倉還沒回來,裴蓮先來了。
她盛裝而來,環佩叮咚,十分華貴。
只往日慣作病態模樣,雖柔美,氣勢還是欠缺了些。
一看就是誰人家疼愛的嬌嬌小女兒。
「夫君。」她喚道。
「蓮娘。」趙景文握住了她的雙手,垂下了頭。
像犯錯的孩子。
夫君現在,需要她的支持。裴蓮柔聲道:「你別擔心,有父親,有我呢。」
趙景文低聲道:「我可能需要先回鄧州去。」
裴蓮問:「作什麼要回去?」
等鄧州那女子鬧一場,正好,大家敞開了說亮話。看看怎樣補償她,要金還是要銀,要珠還是要玉。她的父親定能拿得出來。
正好一併解決了這件事,從此,趙郎是她一個人的趙郎。
不正好。
趙景文握緊她的手:「她是習武之人,你待會站在我後面,莫要與她衝突。」
裴蓮心中暖暖,道:「這裡可是房陵,我父親的地盤。晾她也不敢胡來。」
她笑起來:「趙郎,我小看你了。你竟娶了這樣厲害的人,也是,你這樣的人,怎會娶個鄉下野婦,是我傻了。」
「我有許多身不由己,一言難盡。」趙景文求她,「待會我先與她走。我去處理好鄧州的事,再回來與你團聚。你莫要與她衝突。」
裴蓮卻不肯答應。
她堂堂劍南道大小姐,憑什麼要退讓。
趙景文心下著急。
葉碎金來得太快了。若再晚幾個月就好了,等他使裴蓮受孕,一切就都穩了。
最終,裴蓮只道:「先見見再說。咦,她在哪呢?」
書房守衛道:「大小姐,書房重地,未得大人允許,不得擅入。」
裴蓮別的事,裴澤都可以慣著。唯獨他的軍法不可。
這是裴澤的底線。裴蓮只能哼了一聲:「我在這裡等。」
不多時,葉滿倉又回來了,臉色發白。
項達和趙景文過去與他碰頭。
「河、河口,」葉滿倉咽下吐沫,「主人已經接收了。還接管了谷城。如今,兩地都派了兵駐守。」
三個人臉色都很難看。
這半年多,不知不覺,已經將河口視作三人的囊中物了。
卻忘了,他們是以葉家軍的身份出來的,是靠葉家軍占了河口的。
若無一百葉家軍,後面收編的人又怎麼壓製得住。
河口不是他們的根基,原來,葉家才是。
裴蓮嘟囔:「怎麼還不出來?」
三人都望過去,書房的大門關著,不知道裡面什麼情況。
葉碎金知道,前生後世,她都得感謝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史書上被譏為兒皇帝的晉帝。
不管他把燕雲十六州割給胡人這件事有多混帳,他自身對南方諸勢力來說,再瘦的駱駝也比馬大。
始終是個盤踞中原的龐然大物,無人敢惹。
不管前生後世,鄧州及其周邊空虛著,卻沒有更大的南方勢力入侵,便是因為鄧州離京城實在太近了。
可以說,鄧州唐州就在京城腳底下。
若攻占這幾地,就要直面大晉。不若留著作為緩衝。
如此,才成就了前生後世,葉家軍的崛起。
但若因為短時間內就據了兩州,便以為葉家軍就無敵了,以為世間群雄不過如此,那是痴人說夢。
裴澤運氣沒有葉碎金這麼好。
他是夾縫中生生給自己打下了一片地盤。
如今,他的地盤據了大半個房州、均州南端一小片區域和襄州的薤山地域。
前世,葉碎金當然討厭所有裴家的人。裴家的老頭子和小孩子,還有裴家的狐媚子。
但在當時的情況下,葉、裴兩家依然各自忍氣吞聲地以趙景文為聯結,攜手合作。
是因為趙景文特別有魅力嗎?
呸!
是因為他們兩方勢力在當時的情況下,只有結盟才對各自都有益處。
談什麼兒女情長,談實實在在的利益才是真的。別說當時的葉家長輩,便是女兒硬要做小的裴澤,和與人共事一夫的葉碎金,都捏著鼻子接受了這個結盟。
為什麼,自然是結盟的利益遠重於其他的憋屈和難受。
趙景文從來都不是重要的那個因素。
偏這別彆扭扭的結盟,因雙方各自的心病,暗中的較勁,反而哺育了趙景文,由他成長、坐大,反客為主。
今生,他別想了。葉碎金直接把他賣給裴蓮,換取與裴澤的結盟。
書房裡,裴澤此時體會到了關將軍的感受。
於他們這等有權勢的男人,便有女子想勾引,也是含羞帶怯或者媚眼如絲。
少有女子,眼神如此熱辣,又毫不躲避毫不畏懼,便這樣直直地盯著你。
這態度讓男人清晰地意識到,因這個女子與他們身份對等,能力不低,所以,才有這樣的底氣和膽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