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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嗐。」葉碎金道,「他在那邊無法無天,當土皇帝久了,又裹挾了許多民眾,漸漸就心大了唄。」

  「再有就是,叔啊,咱們一直以來,也太良善了。」她不滿道,「葉家堡為鄧州做了多少事,卻只跟三縣縣台平起平坐。不,平起平坐都算不上,咱們始終低著他們一頭。」

  葉四叔:「……」

  楊先生捻須微笑。

  他前東主是個好人,也不是沒有能力,就是沒什麼野心。

  當年,他便諫言過不若趁機奪取鄧州,遺憾葉碎金的父親猶豫再三,還是畏於朝廷威壓,不敢。

  就是良民做太久了,都忘了祖上的威風了。

  葉四叔訕訕道:「那不是,那不是習慣了嘛。」

  對朝廷,對官員始終都心存敬畏。

  「這不行的,四叔,得改。」葉碎金正色道,「以後在鄧州,只能是別人敬我們懼我們。鄧州,得明明白白地抓在我們的手裡!」

  葉四叔一把年紀了,竟被侄女說得心頭也熱了起來:「中!」

  「那這個杜金忠,咱們是不是得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問。

  「光給點顏色怎能夠。他雖未踏入鄧州,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葉碎金抬起眼,「杜金忠這一起子人,不能容他再存在了。」

  葉四叔盤算了一下,葉家堡如今能戰的兵力滿打滿算得有一千二三,不是杜金忠那種吹出來的虛的,是實實在在的。

  杜金忠若虛成那樣,並不是不能做。

  只是葉家堡除了當年平兵亂,後來就沒再幹過那樣大的事了。說起來,葉家堡能擴張到現在這個人數,也是因為當時吸收了很多宣化軍殘部。

  葉家堡本就以軍治堡,屯田養兵。

  這些宣化軍的兵丁加入了葉家堡之後,很快就適應了,並且使得葉碎金的父親有了充裕的人力。他重新整頓了葉家堡的部曲,使得一部分最精銳的青壯得以完全脫產,成為專職的士兵。

  其他的則是屯田兵。

  葉四叔忍不住掰著指頭算了算,若能拿下鄧州,再拿下方城,以這四地的產力,能養多少兵?

  盤算了盤算,那心頭便火熱。

  「中!」他一拍几案,「你說干,咱便干!」

  段錦在一旁隨侍,趙景文厚臉皮跟著旁聽。

  聽到這裡,段錦血熱了,趙景文卻緊張起來。

  他從來都是個有機會一定會抓住機會,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的人。昨晚向葉碎金請戰,葉碎金沒答應。

  現在話都說到這裡了,他必須為自己爭取機會。

  「碎金,若要戰,我打頭陣!」他說。

  一副忠心耿耿,熱血昂揚的模樣。

  楊先生看了他一眼,笑問:「堡主有什麼打算?」

  葉碎金卻把視線投向了葉三郎:「我想讓三哥先去探探。」

  「兵丁珍貴,能少折一個就少折一個,我們不能莽莽撞撞就殺過去,得先摸清虛實。」

  這一戰在久經戰陣的葉碎金眼裡就是小打小鬧。可這個時候的葉家堡還沒經歷過大陣仗,正需要杜金忠這樣的磨刀石。

  她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三哥去接觸一下杜金忠,就說,你和四叔都不服我,想邀他助力,協助你與四叔奪取葉家堡。」

  屋裡忽然安靜了。

  就連段錦這少年,都強烈地感受到了空氣里的尷尬。

  葉三郎抬頭看天花板。

  楊先生轉頭憋笑。

  葉四叔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精彩極了。

  第18章 入夢

  葉家堡的人心不能散,放下心結,才能真正做到其利斷金。

  上輩子葉四叔死的時候,因為放心不下葉家堡,甚至死不瞑目。

  今生決不能再這樣了。

  葉碎金的指尖在椅子扶手上叩了叩:「外面的人以為咱們葉家必然人心不齊,那就讓他們以為去,正好,咱們不妨借用一下。」

  她的眼神毫不躲閃,一點也不避諱這件大家過去都刻意迴避的事。

  葉四叔不大自在,偷眼去看她,葉碎金的目光正投過來:「四叔,你看可行?」

  她目光清正,並非趁機譏諷或什麼的,正兒八經地在徵詢葉四叔的意見。

  葉四叔左右看看,最終咳了一聲,肅容問:「三郎,你可行?」

  葉三郎撓撓頭:「我試試?」

  趙景文笑道:「要不然四叔親自去,更穩妥。」

  楊先生笑意微斂。

  葉碎金卻哼道:「杜金忠還不配。」

  楊先生又有了笑意。

  葉碎金喚了段錦:「輿圖拿出來。」

  眾人都微訝。

  段錦把箱子抱了過來。

  楊先生歡喜得亂轉,看看這張,摸摸那張:「這、這是哪裡得來的?」

  怪了,昨天葉碎金還問他有沒有輿圖的消息,今天她就有了輿圖。

  葉碎金笑道:「天上掉下來的。」

  笑完解釋:「宣化軍的老兵手裡藏的,當年兵亂的時候他趁亂抱回家的。」

  楊先生恍然大悟,歡喜得直搓手——朝廷公制的輿圖!

  段錦麻利地把需要的輿圖鋪好。

  還是沒有小棍兒。葉碎金告訴段錦:「回頭給我弄個杆子,這麼長,手指粗就行,尖頭打磨圓。」

  眼前就先湊合,葉碎金抽了根筆倒握著,指了指:「這裡,內鄉、穰縣、南陽。這裡,方城。挺好,方城的粟我記得很出名的,產量一直很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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