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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南涯眯起眼。

  「你要呆多久?」

  沈蕪還以為薛南涯來勢洶洶,是想把她硬綁回去,沒想到他竟鬆了口。

  沈蕪搖頭,她也不知道。

  見此,薛南涯笑了笑。

  薛南涯意味不明地給沈蕪上眼藥,「這未婚夫若是有心,這麼多年了也該他來找你,怎還得讓你找他,找著了怕是對你不會上心。」

  薛南涯:「依我看,最多呆一個月。若這一個月里找不著就算了。我答應了江叔會照顧你,那未婚夫不要也罷。」

  沈蕪張了張唇,「……」養父真同他說過這話?

  薛南涯心思微轉。

  總歸她還有三四個月才及笄,他來太子府來去自如,暗閣據點也在京城內,薛南涯也不怕這一個月里會出什麼變數,若太子用心替他護住沈蕪一段時間也不錯。

  「若想找我,」薛南涯附耳低聲跟沈蕪耳語了幾聲,見她點頭記住了,薛南涯掀開被子,他坐起了身,扯唇笑了下,「走了。」

  沈蕪抿了抿唇。

  薛南涯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在京城有眼線,他能悄無聲息潛來太子府。

  沈蕪猶豫了下,還是先問薛南涯有沒有看到她放在他院門口的那筐青棗……以及太子的人有沒有知會他一聲。

  若是知會了,他明明可以提出來太子府見她,為何要深夜潛入。

  「我看見了容衍的人,但沒跟他們碰面。」

  薛南涯挑起眉梢,「他們等不到我自然就會走了。」

  雖然他們未必能查明他的身份,但薛南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沒跟他們碰面。

  薛南涯綠眸深了深。

  太子容衍心思深沉,特意留下來知會他的那人也不簡單。

  瞧那身形既不是普通侍衛也不是普通小廝,知會人用得上暗衛?怕是存有查他底細的想法。

  薛南涯當時還以為他們是來暗查後山屬下被殺的事情,他遠遠嗤笑一聲就掉頭走了。

  之後薛南涯足尖一點去了隔壁,就見沈蕪的院子落了鎖。

  一查清楚,他連夜就趕來了。

  薛南涯還真沒注意到沈蕪所說的青棗。

  但容衍竟然沒放暗衛在沈蕪身邊監視,倒是讓他今夜少費了一些勁。

  這是一點都不容許旁人窺視她麼?

  不愧是太子,占有欲深得驚人,薛南涯譏嘲一笑。

  薛南涯稍稍回神,「青棗?待我回去就拿。」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送他東西。

  沈蕪「嗯」了一聲。

  她意識到薛南涯身上有很多謎團。

  薛南涯已經躍身下了床榻。

  男人背部寬闊,身著的黑色勁裝將他的背肌線條勾勒得愈發蓬勃賁張。沈蕪還記得那次在溪水邊,她不小心看見他背部有多道縱橫的刀疤。

  「薛哥哥,你是做什麼的?」沈蕪很小聲地問出口。

  她似乎知道這話不應該問。

  但還是抵不住好奇心,沒忍住問了。

  薛南涯背影一頓,他那雙晦暗的綠眸越發深邃。

  幸虧室內光線昏暗,他又背對著沈蕪,所以沈蕪沒能看見薛南涯唇邊緩緩挑起了一抹惡劣的笑。

  他似乎又在嚇她。

  沈蕪聽見薛南涯輕飄飄地落了兩個字。

  「殺手。」

  薛南涯說。

  說完之後,薛南涯就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還不忘善後,不僅將窗戶掩實,更是細心地抹去所有痕跡。

  殺手?

  沈蕪杏眸微縮。

  初春還有寒意。

  沈蕪被薛南涯強硬地抱在懷裡,悶被子裡說話,眼下只覺得熱,她掀開了一角被子。

  不知不覺,沈蕪慢慢睡著了。

  ……

  待容衍從暗室出來,已經是丑時三刻。

  容衍精緻的眉眼間微有幾分郁色。

  暗衛看得出來主子心情談不上好,誰能想到,暗閣竟然也敢插人在太子府。暗衛屏息,將身形隱匿在暗處。

  立在朦朧月色下的容衍身姿端得光風霽月,繡有竹葉暗紋的月白色衣袍好似不染塵埃,但他腳下那雙金線黑靴卻是濺上了幾滴已乾涸的血。

  容衍走到了西院門口。

  暗衛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子深夜走到西院,站定了一會之後,神情平靜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院內眾人心下大驚歸大驚,但齊齊低眼當沒看見。

  容衍進了屋,緩步走到床榻前。

  她今夜倒是沒卷著被子悶頭睡了,反將被子全給踢開。

  之前似顧慮他是男子,那三夜她都和衣而睡,今夜她隻身著單薄的白色寢衣,隱約勾出她纖弱的身形。

  柔順的烏髮全散落在枕上,她似乎還以為睡的是軟榻,在這張寬敞的床榻上依舊輕蜷著身體,縮成小小一團,瞧著格外的嬌小。

  容衍一臉平靜地伸手替沈蕪掖好被子。

  他定定端詳了幾秒她的臉。

  而後才轉身出了屋子。

  「記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容衍淡淡地瞥了眼院外守夜的人。

  走遠之後,容衍讓暗七出來。

  「如何?」

  暗七:「屬下已經查了近三成如今在京的貴家子弟,目前未有所獲。」

  尋人不是一件易事。

  讓他們尋人還不如讓他們殺人來得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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