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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南涯體型高大, 沈蕪感覺她整個人都被嵌在男人的懷裡, 他的手仍牢牢攬著她的腰,兩人一起躺在了床榻。

  這就是薛南涯口中可以說話的地方?!

  沈蕪杏眼裡閃過幾分被欺騙的羞惱,連薛南涯什麼時候鬆開了捂住她嘴唇的手都不知道, 她看見薛南涯將錦被掀起, 悶在他們頭頂。

  這樣說話是會變得更小聲,但……

  沈蕪面上燙得厲害。

  薛南涯能夜視,他在黑暗中看得無比清楚。

  沈蕪的臉頰、耳根、脖頸都泛著紅,漂亮的杏眼泛著可憐的水光,仿佛被人欺負了,但又不敢言,可憐得要命。

  薛南涯驀地笑了下。

  沈蕪小聲喚他:「薛哥哥……」

  「你嚇到我了。」

  說完這八個字, 她就掉了眼淚。

  啪嗒。

  淚珠一顆顆滾落。

  砸落在他的手背,也好似砸在他的心頭。

  沈蕪一直忍著驚慌,在知道是薛南涯之後,委屈的淚意瞬間上涌。

  她想哭, 就哭了。

  薛南涯喉結動了一下。

  那雙如狼的深綠色瞳仁划過愕然。

  薛南涯雖然在心裡惡狠狠地想過她會不會被嚇得掉眼淚, 但當她真的掉眼淚的時候, 他後悔嚇她了。

  還教訓她。

  教訓個屁。

  該被教訓的人是他。

  「哭什麼?」

  薛南涯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的眼淚,「不哭了。」

  薛南涯指腹粗糲,帶有薄繭。

  在給沈蕪擦眼淚的時候,薛南涯一點力都不捨得用,生怕弄疼她。怎麼會有這麼嬌氣的臉,他都沒怎麼用力,就給擦出了一道淺淡的紅痕。

  薛南涯擰起眉,雖然看著凶,但語氣卻是放輕了:「是不是想氣死我?」

  薛南涯見沈蕪聞言哪怕還在哭都要仰起眸看他。

  似乎在說他要什麼好生氣的,生氣的人不應該是她?

  見此,薛南涯咬牙切齒道,「你才認識他幾天就跟他走,就不怕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說完,薛南涯綠眸暗了又暗。

  她是不知道她這張臉多招人。

  要不是年紀還小又只呆月山村,招惹的狂蜂浪蝶只多不少。

  這麼多年,月山村那些垂涎她、妄圖噁心她的渣滓都被他暗中處理掉,沒讓人污到她的眼睛,蹦躂到她的面前,不然光憑她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養父,哪裡護得住她。

  結果一轉頭,她就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男人跑了。

  太子容衍哪裡是什麼好人,手上沾的鮮血一點都不比他少,只不過長了張好看的皮囊。

  薛南涯綠眸微眯,一下就想起了那日清晨,她手上那把草藥。

  想必就是摘給那野男人的……

  嘖。

  薛南涯的氣息越發不善。

  沈蕪感覺到了薛南涯身上的怒氣,沈蕪還是有點怕薛南涯的,但她還是咬唇悶聲維護起容衍。

  「容衍他是好人。」

  沈蕪小聲反駁。

  薛南涯太陽穴突突直跳。

  「喜歡他?」

  沈蕪連忙搖頭否認。

  這下意識否認的搖頭,讓薛南涯放心了不少。

  「既不喜歡他,為何跟他來了這。」

  薛南涯手指勾起一縷沈蕪烏黑的發梢,他手上的動作看似有幾分隨意,但那雙翻湧暗色的綠眸卻牢牢地直直盯著沈蕪的臉,不想錯過她的半點表情變化。

  「我救了他,他說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問我想要什麼……」

  養父不在之後,薛南涯其實是原主潛意識中最親近的人。

  內心親近是親近,但怕也是真怕。

  薛南涯身上的氣息過於凶野,仿佛一頭兇猛、不易馴服的野獸。

  而眼下,可能是因為薛南涯替她擦淚了,又半夜冒著被當刺客的風險來尋她,沈蕪好像也沒那麼怕他了。

  沈蕪回答道:「我問他能不能幫我找未婚夫,他答應了。」

  薛南涯聲音微沉:「你何時有的未婚夫?我怎不知?」

  「你養父還給你訂過親?」

  沈蕪被薛南涯瞬間變凶的氣息給嚇了一跳。

  出於直覺,沈蕪抿唇不說話了。

  「我也可以替你找。」

  薛南涯輕輕笑了起來,但他只說了半句話。

  未說的下半句是:找著就給殺了。

  「還有一個原因……」

  沈蕪悶聲道,「月山可能有刺客埋伏,容衍他怕他們尋仇到我身上,所以帶我回來避幾日風頭。」

  「薛哥哥你也要小心。」

  懷裡的小姑娘杏眼含淚,卻聲音輕輕軟軟地跟他說薛哥哥你也要小心。

  薛南涯喉頭莫名發癢,他舌頭舔過齒尖,倒不知這其中還有他的原因。

  要不是那日被太子那幾個暗衛撞見他跟暗閣的人交談,疑心他的身份上前試探,他也不會下了殺手。

  他們幾人不僅運氣差,眼色也差。

  那太子也是會哄騙。

  薛南涯眼下反而不好讓沈蕪馬上回去。他近日都在京城,她一個人留在月山肯定會擔驚受怕。

  尤其薛南涯也怕一個不察讓暗閣那些人注意到她,知道他有軟肋,所以薛南涯最近出現在月山的次數也少了些。

  薛南涯心知他當下未必能護沈蕪護得周全,帶在身邊也只會將她捲入危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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