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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如髮絲的羽毛,摻著金線,華美又莊嚴。
「這得繡到什麼時候去。」如意不免咋舌,「您這樣,委實太辛苦了。」
顧憐只揚了揚眉梢。
「她不是說,想要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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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又被下套陷害了。◎
「她想要,您就真給呀?」
如意大抵也是困迷糊了,脫口而出。
隨即才想起不對來,吐了吐舌頭,趕緊改了說辭。
「奴的意思是,陛下只說要一個香囊,可沒說非得您親手繡啊。您從前在家時,最不耐煩做這些活計了,為這還沒少讓正夫訓呢。如今怎麼倒上趕著辛苦。」
顧憐穿針引線的手,這才停了一停。
他抬起頭,笑得忽而有些媚意。
在搖曳的燈火底下,像夜間將倦的花。
「她沒說,我卻偏要做。」
「公子?」
「香囊這種東西,有什麼稀罕的。別說是陛下了,尋常的風流小姐,一年到頭,總也能收到十個八個的。」
他垂眼看看手中絲絹。
「若她開了口,我不知從哪兒尋一個現成的,裝好了給她,她轉頭也便忘了,隨意丟到哪個角落裡吃灰。」
「這樣嗎?」
「自然。可若是我親手繡的,那就大有不同了。」
他勾起唇角,指尖輕輕撫過那繡了一半的翎羽。
「我在陛下心裡,向來是妖媚惑主,不守禮教的,遠不是什麼良家男子。」
「公子,您別這樣說自己。」
「我這樣的一個人,卻偏偏一針一線,親手繡了香囊給她。你說,她收到的時候,心裡會作何想?」
在如意若有所悟的眼神里,他笑得從容。
「女人啊,最喜歡馴服。家貓日日在你眼前,翻著肚皮打滾,你只當它是應該的。牆頭上的野貓只拿尾巴蹭你一蹭,你都要夸它又漂亮又乖。」
如意臉上顯露出真心實意的佩服。
「還是公子有見識,就靠奴這個木頭腦袋呀,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他笑得喜滋滋的。
「陛下原本就對您上心,過幾日收到您親手繡的香囊,一定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日日都要佩在身上。」
顧憐卻輕輕挑了挑眉。
「她要是不喜歡才好呢。」
「為什麼呀?」
「就她成日裡事多。原本只是見屋後的梔子開得好,順手挑幾枝插瓶送她。她倒好,還挑揀上了,又嫌素淨,又要我裝了香囊給她。」
他聲音低低的:「麻煩得不行。」
唇角卻帶了一絲笑,甚至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反倒是如意看得明白,當即故意皺了臉,點頭附和。
「公子說得對。都什麼時辰了,趕緊躺下歇息吧。咱們才不為她熬呢,讓她多等幾日又算什麼。」
說著,就假意上前去奪。
顧憐一邊道「別鬧」,一邊笑著躲閃。卻冷不防嘶的一聲,輕輕抽了一口氣。
手上一道白紗布,顯眼得很。
如意忙不迭地收手。這一回,眼角是真垮下來了。
「公子為了陛下,也當真是吃苦頭了。」
他自幼不愛男紅,並不熟縫紉裁剪之事。
這是他先前裁絲緞時,捏著剪子比劃,不小心給傷了的。
如意捧著他的手,紅著眼圈,聲音小小的。
「若是陛下敢不珍視您的心意,奴第一個不依。」
「說什麼傻話,她是陛下。」
「那也不行!」
「好了,哪有那麼嚴重的。」
顧憐柔聲安慰著他,舉起手在燈下看了看。
「只是一道口子罷了,原本也傷得不深,這會兒都快長上了。」
「公子您又哄人。」
「我說的是實話。本來也是聽說,陛下今夜要來,才有意包了一下。」
只是想……
換她一分心疼罷了。
顧憐低頭,輕輕撫摸著掌心環繞的紗布,忽然有些怔忡。
分明想好的,不過是拿為她縫香囊,卻不慎傷了手的事,存心討她一個好,能叫她的心裡多念著他幾分。
這本是宮裡,再常見不過的小心機。
心機一事,就如下注。
成了自然是好,不成也只是運氣未到。沒什麼可說的。
可為什麼這一會兒,心裡卻突然這樣不好受。
連帶著眼眶也有些酸。
「果然是你說得對,我方才該聽你勸的。」
他仰起頭,笑著合了合眼。
「這燈影當真晃人,看得久了,眼睛便不舒服。」
如意瞧著他的模樣,小心地抿了抿嘴。
「要不要奴去打聽一下,今夜陛下為什麼失了約。」
「你昏頭了嗎?陛下去哪裡,不去哪裡,誰敢過問。」
「可是您心裡不高興。」
「沒有的事。」
顧憐不看他,重新拿起針線。
「她若來,我便依禮相迎。她不來,我們關起門來自己吃飯,反倒還樂得自在。誰盼著她來了。」<hr>